2023-01-15

我的父亲

        我对父亲的记忆,是片段式的。

              年轻时的杨子荣

        父亲是洛阳师专毕业的,是上过大学人,父亲上学时,学校排演样板戏,可能就是现在的话剧吧,父亲当时是学校里的名人,会写剧本。演过话剧《智取威虎》山中的杨子荣,虽然当时没有照片,母亲说,父亲演杨子荣出名了。父亲1.73米个头,瘦身形,面貌英俊,我大姑也就是父亲的大妹,当时也考上了大学,学生背地里纷纷说,这就是杨子荣的妹妹。父亲大学毕业能当空军,爷爷说危险;能登台唱戏,爷爷说唱戏入不了祖坟;能当火车司机,爷爷说不安全。最后父亲就当了个最清贫、最踏实的教师。

            幽默和善的父亲

        我家五个姑娘,母亲一直想生个男孩,直到计划生育广播里喊父亲的名字让母亲节扎才断了生男孩的机会。虽然五个女娃,父亲视我们为掌上明珠,从我记事到长大出嫁,父亲从没高声说过我们,也没有喊叫让我们做什么,总是自己能干的自己干,我们从小也懂事,父亲身形单薄,一个人扛着起一袋粮,母亲让我们一人背半袋像蚂蚁捞蛋儿一样往窑上背。母亲常嘲笑父亲说,你看人家手捏住口袋就轮到背上,你总让人抬。父亲却说,我出五元钱,他们争着给我背。

      记忆最深的是秋收后晚上chia玉米,因为家里是养牛,庄稼收成极好,几块田里的玉米收了就堆了满满一院子,chia 玉米就成了大工程,白天chia 晚上chia,尤其到了晚上我们常常又瞌睡又有凉意,我们背上披着小褥子围一圈,此时父亲就开始给我们讲故事来去驱赶瞌睡,讲蒋介石的名字由来的故事。

              家里的重劳力

      一窝女娃,干不了重活,父母也舍不得让干,家里的重活全靠父亲。牛圈出粪,就是一项重大的体力劳动,先用锄耙把牛踩踏结实的粪勾起,再用锨铲出装车子上用牛拉到地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一次圈,很费力。

        寒假里父亲要给苹果树剪枝,粗枝锯,细枝剪,在树上爬上爬下,搬高凳转圈剪,其辛劳可想而知。给苹果树剪枝常常要用好几天时间,落下来的树枝要捡拾捆绑再拉回来干了当柴烧,这又是一次重体力的输出。

        夏天割麦、拉麦,那时全是人力劳动。牛拉麦车,车前后插辖麦子的架子,主要是为了能多装,装麦也是体力活,下面用手装,高出用叉子装,麦车装得又宽又高,专用的粗绳捆扎结实,捆麦需要两个人配合,车上人使劲往上提,车下人使劲儿往下拉,上边的人出力喊一声下面拉的人也出力喊一声,这是回应。车装好,牛拉人扶辕人要有劲儿,驾得住辕,否麦车翻是常有的事,后来父亲的驾车技术也娴熟了。

      给果树喷洒农药也是一件体力活,用架子车上装有汽油桶里面装水往地里拉,一人双手搬机,父亲手拿喷头给果树杀虫也是一件很大的体力输出父亲能劳动时出尽了力气。

            病中的父亲

      父亲没享几年清福。

    父亲60岁退休后也没闲着,勤快惯了,二姐不让父母去地干活,把干活工具锁起来,父亲和母亲就推自行车去捡柴火,二哥说家里啥都不缺你俩成天拾柴捞火让别人笑话,母亲不听照样使唤父亲推自行车去拾柴火,后来二哥把家里的自行车全买了,这下没工具了,父亲就常去老年人堆里打麻将娱乐。

      突然一天,父亲腿软了一下倒地了,扶起来没事,说父亲你得柱个拐杖,父亲觉得自己还没老到要用拐杖的时候,二哥买的龙头雕花拐杖父亲也不用。就这样没过多长时间,父亲腿软坐下去就起不来。带父亲四处求医问药都不见好转,且发展极快,先后到三门峡市医院又到西安唐都医院做各项检查,都说没问题,父亲的各项运动功能在逐渐消失,父亲82岁,母亲说是老灾,后来父亲坐上了轮椅,我和大姐护理父亲,从晚上洗脚脱衣,翻身、解脲,早上穿衣、抱轮椅上,洗脸洗牙、饭前围脖子、喂饭我们没有丝毫抱怨,问父亲身上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出哪里不舒服不疼不痒不难受,后期我们姊妹五个轮流护理,后来父亲立刻消瘦下去,请中医扎针、吃草药又延长半年时间,父亲还是离我们而去。

              父亲离去

        2019年农历1月10日父亲离我们而去,走时很快,最多3分钟,我进门姐让我用热水给父亲擦脸,父亲呼出的气都是冷的,我用热毛巾敷在父亲脸上,也许吸进热气了,或许感应到三叔来了,父亲眼睁开看了我和三叔闭上眼,走了。

      父亲在家停了四天,期间,天气糟透了,大冬天夜晚雷声隆隆格外的响,大雨如注。好在二哥一切都准备扎实,雨布,雨棚。山上的工人多,架钢管撑雨布,人都没在雨处。第三天又下雪,炭火炭盆。第四天,抬棺椁到大门外,吹响器的人要表演一番,说来也怪,此时,天空云开雾散阳光照耀在父亲金灿灿的棺椁上,众人都围上去仔细端详棺椁上的雕花都啧啧称赞二哥有眼光18,000的做工就是精致。

      二哥为让打墓人把活干好,每人又多包¥100红包。父亲的墓四四方方,又深又宽,下葬很顺利。天气又好,母亲说南天门开了,你父亲上天了,我们都觉得是。

      父亲丧期第二天,最心尖的孙子儿根连夜从武汉回来了,三姐去武汉的半道上也折回来了,2019年元月15日疫情爆发,首发地武汉,冥冥之中他又在保护着他的孙子,假如晚一天……

            父亲三年忌日

      今天是2023年元月一日农历腊月初十,正好是父亲三周年忌日。我们浩浩荡荡一众人上坟祭拜父亲。严冬里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普照,风和日丽,父亲你已经看到了也听到了,给你送去了充足的银钱你收到了,震天的鞭炮和礼花,你也看到了。二哥事业蒸蒸日上,同乡、工友、亲人们都上了香磕了头。我知道父亲在默默的佑护着他的亲人,冬天里,草木枯荣,天干物燥,烧纸钱想鞭炮着实让人害怕,怕野地里一股风把燃烧的纸钱刮飞,引发山火,怕炮花落草丛里引燃,我们四面八方站岗放哨随时做好消灭。父亲,一切顺利!

      父亲你走已经三年了,虽然你几乎不在我梦中出现,但是常常在我的心里,我的好父亲,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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