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着我的养父在大火中拼命挣扎,窒息,最后皮肤化为焦炭。
我心中就已经是抑制不住地欢快,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已经迫切地盼望着计划的那一天到来,给我的父亲报仇。
——摘自我的日记:2019年5月6日
日记内容的来源请允许我先不能透露,如果有幸,各位能够耐心看完,之后自然会发现其中的端倪,除了字里行间略显幼稚的笔体之外,我找不到其他任何理由相信这本日记是出自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之手。
在我最初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也愣了好久,想了很多,这是怎么样的故事?
真实?虚假?
我无法证实,也难以证伪,唯一我能够确信的就是我的心、我的感情已经被这本日记夺走了。
一、2014年三月七号
今天,我终于证实了他们的秘密,我一直怀疑我父亲死去的那场大火不是平白无故的,肯定是有人预谋。
从那次火灾开始,家里的那个车库从来都是封得死死的。
他们自己不进去,也从来不让我进。
直到今天我的猫咪田毛十四偷偷跑了进去,我撬开了车库已经快要生锈的大锁。
各种杂货,尘土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土把我呛得难受,一股陈年的味道。
墙上还有火烧的痕迹,像被泼上了重墨,黑黑的油油的,进去这个空间仿佛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事实上,这个一片漆黑的车库也是我内心的禁地。
一场火灾,我在这个车库里失去了我的父亲。
现在虽然眼前是黑的,我仿佛还能听到当年大火烧起的声音,像冬日的在耳边吹过,带来滚烫的热气。
火光铺满了我的双眼,身上的肌肤被灼烧得火辣辣。
后来我一直怕火,这个东西夺走的人的性命虽然不在瞬间,但是却足够惨烈,因为它是在无情地吞噬着我。
我的呼吸都开始紧张地,我一下子被拉到当年的时空中,感到双脚难以挪动,黑暗中我只能听到田毛十四的呻吟声,可是却不知道它藏在哪里。
田毛十四就是我的猫。
田毛十四的声音听起来像孩子的叫喊,仿佛火焰中垂危的性命。
自从失去了父亲之后,我把寄托全都放在了田毛十四身上,它陪我度过了无数个深夜,无数个伤心的时刻。
田毛十四就是我的亲人。
因此我鼓起勇气,继续在黑暗中寻找,田毛十四应该能在黑暗中看到我,可是我看不到它。
随着它的叫声越来越急促,我心中越发地疑惑。
为什么它不来找我?
或许它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顺着叫声,我在角落里看到了它,正痛苦地蜷缩在角落里,呻吟着。
多亏了田毛十四我才发现了那个铭牌,等我终于把田毛十四抱出来时,它不停地狂呕,痛苦地呻吟着。
一个黑黑的东西被它吐了出来。
消化液大概清洗掉了上面的一些被烧掉的黑渍,我清晰地看到其中的一面隐约地显现出字体来。
上面刻着:乌青甫,东阳快车健身会所教练。
乌青甫是我的养父。
如果不是田毛十四不小心钻进了车库,我大概也永远不会发现这个被烧得发黑的铭牌。
这也就是说,果然在我爸爸爸上车前,还有一个人来做过手脚,那就是乌青甫。
要不然,那辆车怎么就偏偏那么巧,在启动的那一刻突然自爆?
是他,没错了。
我也终于知道,这间车库为什么一直封闭,因为他们心虚。
感谢田毛十四,解开了我多年的疑惑。
是谋杀,妥妥的谋杀。
他们两个,奸夫淫妇,狼狈为奸,合谋杀害了我的父亲。
猜疑得到了证实,心中的恨意也突然涌向了顶点。
我抱着田毛十四又回到了车库,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了地面上,从火焰的灰烬中,我企图感受到我父亲的气息。
田毛十四也明白我的心思,静静地窝在我怀里,舔舐着我的下巴。
我的眼泪大概落在了田毛十四的身上,每一滴眼泪落下,我的恨意就多出一分。
我要报仇,我要给爸爸报仇,你觉得怎么样?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吃尽苦头。我对着田毛十四说。
田毛十四喵喵地回应着。
我决定了,一定要复仇。
伤感之后,我抱着猫咪抱上了楼,临走前把车库的门锁故意丢在显眼的位置。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已经去过车库了。
就让他们继续心虚吧,继续战战兢兢吧,让他们夜不成寐吧,我就是不要点透,做过恶的人不配安安稳稳地活着。
我永远都记得那火光,扑面而来的热气把我的脸烫得发热。
前一分钟,我爸爸爸刚刚答应了我,会把我的小号带去修好。可是当他走进车库的那一刻,却是轰隆一声传来了。
当我冲下楼去,只看到那柄小号滚落在地上。后来在懵懵懂懂之中,他们告诉我,在那场火中我的父亲没了。
我不相信。
自从那场火灾之后,家里的再也没有要债的上门,银行的人也不再来上门讨要房子。
家里安静了很多。
当院子里的灰烬才被清扫干净时,我的养父就搬进了我的家中。
他是个健身教练,有着健美的身材,姣好的面容。更重要的是,还年轻,她比我妈妈要小八岁。
所以,五年来,我从来不会跟别人说他就是我爸爸。因为同学们都知道,我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爸爸。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一个爸爸爸爸。
他只是想和我妈妈结婚,为了那所谓的家业,可以少奋斗二十年的家业,我爸爸爸辛苦半辈子留下的家业。
开始的时候,他还一直试图去演好一个好爸,每天上学送我,放学接我。他甚至不时地给我买一些礼物,诸如各类玩偶娃娃。我在心里冷笑,他竟然以为我还会喜欢这些东西。
他假装很温暖,甚至说,我可以叫他叔叔,甚至也可以 把他当做大哥哥。在他费尽心机讨好我之后,我的意愿和态度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终于他也失去了耐心,起码不会在讨人厌似的假装热情。我对他说,你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白脸,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好感,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他终于不再假装,让我如愿的是,哪怕在照顾我这件事上,他也经常玩忽职守。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在送我上学之后,开车转道去了酒店,挽着一个前凸后翘的年轻女人走进了酒店。
那个女人更年轻,更风骚,那时的我在已经电影里看到过很多风尘女子,大概这个女人可能不是,但是装扮却大体不差。
真爱?还是刺激?
或许他就是单纯也会觉得我妈妈有些年纪大了,不论如何,我十分兴奋。
做过坏事的人是最容易露馅的,他不可能变好。
这样挺好,终于让我抓住了他的把柄。
我开始爆发,砸裂了他的车窗玻璃,然后在车里泼上脏水。我在他的牛奶里放上泻药,有什么花招,我就用什么花招,总之,我想把他整得很惨。
这是我报复的第一步,先把敌人的心智扰乱,这样他总会犯错。
甚至最可气的,他会偷看我洗澡,很久之前就开始了,不过我一直没有告诉我妈妈。
其一是因为我同样信不过我妈妈,其二是因为我想等着关键的时刻再把这件事抖出来,留个后手。
他还是很恶心,但在他偷看我洗澡的时候,我用热水泼伤了他的眼睛。
第二天我妈妈问他发生了什么时,他支支吾吾,说是被蜜蜂叮了,我笑得前俯后仰。
我把他送我的洋娃娃的头发剪了,下半身裁掉了,抹上番茄酱,挂在他的车里。还有一次,他被座位上的钉子扎到了屁股。
终于,他也不再演了,摘下了自己虚伪的面孔。
他这次急了,气得像个烂茄子。趁我妈妈不在的时候,他恶狠狠地抓住我的衣领,对我说,小屁孩,以后再敢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当时我害怕极了,但是缓了缓,我还是冷静地看着他。
猜一猜,如果我妈妈知道你带着别的女人去酒店,会怎么样?我说。
他愣了一下。
如果我妈妈知道你偷看我洗澡的事,又会怎么样?
他彻底懵了。
我得意了,我让他下跪求我。
他的脸白了,接着又是恼怒,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他还是顾忌我妈妈,因为他是个小白脸,是要靠我妈妈吃饭的,靠我妈妈才能获得现在的生活。
最终他还是没有跪下,但是连着给我道歉,对不起,你说什么都对,但是下跪就过分了,你喜不喜欢我无所谓,但是不至于给我难看。
我最后想了一个侮辱人的办法,录个视频,让他说三句我不要脸,他最终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我只是为了痛快,没有任何目的。
从那以后,他也不再扮演我的爸爸。
因为他也应该已经明白了,我永远不可能是他的女儿,不对,别说是女儿了,朋友,亲人,任何都不沾边。
我也不是他眼中那个幼稚的小女孩了。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量避免和我产生矛盾,少接触。其实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自己摘得足够干净,才能避免被我抓住更多的把柄。
直到有一天,我妈妈抓到了他出轨的证据。
这个表面上看着和谐的重组家庭终于破裂了,他们终于开始争吵,我在楼上听着,心中莫名地跟着开心。
其实正是那次争吵让我察觉到了事情背后的端倪。
乌青甫大声地吼叫,难道你忘了当年的事是谁的主意了吗?!咱们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再逼我,我就把事情捅出去,咱们俩谁也别想好过!
我妈妈这时冷静了,好长一段时间,楼下都是鸦雀无声。
当年的什么事?出了什么主意?
我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我爸爸爸。
我爸爸爸出事之后,保险公司赔了一笔巨额的意外保险金,之后我家的房子保住了,欠债还清了。
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都指向一个我不愿意相信的真相,就是他们是谋杀犯。
后来安静了下来,他们也不再争吵,我妈妈故作平静地把日子过下去。或许大家都开始明白了,我们不是三口之家,而是三个没有家的人。
各怀鬼胎,或者说,各有心机,互相利用。
对于乌青甫来说,狡兔三窟,这里不过只是乌青甫费尽心机赢来的一个窟而已。
这也只是我的其中一个窟,因为我早晚要离开这个家。
我也迫切地希望离开这个家。
如果我成年之后,我也不会再利用我妈妈,而是远走高飞,不过现在我的目标变了,我要复仇。
从那开始,我就开始暗中调查当年车库失火事故的真相。直到今天,我的田毛十四在里面发现了这个乌青甫当年的工作铭牌。
于是今天晚上的时候,我特地热了牛奶,专门为乌青甫准备的。
恨意突然涌上脑袋,我现在就想看他受尽痛苦。
等乌青甫喝下去之后他才察觉不对,不过一会,他像个虫子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地翻滚着。
是头发,我加了碎毛发。
不是人的毛发,而是猫的,从我的田毛十四身上剪下来的。可怜了我的田毛十四,那又有什么办法,你知道的,他最讨厌猫。
人可不会像猫儿一样可以把自己吞下的毛发吐出来。
那些稀碎的毛发会沾在食道和胃肠的黏膜上,让它痛苦,甚至为止痉挛。
听着楼下痛苦的恶心和呻吟声,看着乌青甫在地上滚来滚去,向我投来仇恨的目光。
我悄悄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写下了这篇日记。
此时田毛十四在我的怀里乖巧地睡着。
救护车的声音传来,脑海里想象着乌青甫的痛苦模样,我的心里这才能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当然同样也有前所未有的孤独,这样我终于可以踏实上床睡觉了。
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从今天开始,我要让这个日记本见证我的复仇。
将来如果事发,我也不怕留下证据。恐怕做贼心虚的人应该比堂堂正正复仇的人更害怕见到阳光吧。
但是这件事,我一个人恐怕做不成,或许我可以尝试联系一下我叔叔。
我是有个叔叔的,她和我爸爸是双胞胎,不过他在外地工作。
自从我爸爸爸出事之后,家里来了个陌生人,我的叔叔也不曾再来过。
但是他每年都会在生日和节日的时候,给我寄来礼物和小卡片。
这是他和我们现在这个家唯一的联系。
我每次都会给他回信,但是却都没有收到回复。
今天正好收到了他的礼物,卡片上面写着:生日快乐,你已经十六岁了吧,要开始独立了啊,今天的礼物里面是有一张卡,要学会理财了,你爸爸也会为你开心的。
礼物盒里面果真还有一张银行卡。
你爸爸会为你开心的,叔叔每次寄来的卡片结尾都会加上这么一句,我要帮助他。
或许我的叔叔可以帮我报仇。
我想你了,叔叔,我会为你毫不保留,这篇日记我也会原封不动地抄写一份给你,告诉你我的现状。
希望你看到后能会来帮我,复仇的计划,我在脑海中已经推演过无数遍了,这些我都有计划。
爱你,叔叔。
你现在是我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了。
二、2014年三月二十四号
前几天毛发的事情闹的很大,乌青甫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医生也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了。
大家都听说过,古代的刑罚中有一种让人活吞头发碎,以为陈年旧事。
现在倒是送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乌青甫成了医院的笑话。
乌青甫出院之后,我妈妈狠狠地把我骂了一顿,禁足了一个礼拜作为惩罚。
她当然知道这是我做的,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乌青甫那个小白脸在她的眼里看来为什么那么香。
她的眼睛里,这个小白脸还是闪光,或许她们已经连成一块了。
两个知道彼此内心深处秘密的人,互相抱团,互相安慰,这样就不会觉得自己是罪人。
乌青甫也跟着在我妈妈面前替我打圆场,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很僵。
我本来也应该可以意识到,他们两个才是一对,沆瀣一气也好,狼狈为奸也罢,一辈子拴在一起了。
这一个礼拜,我趁机把叔叔寄来的东西地址全部都捋了一遍,上面的地址总共有十几个,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里。于是我每个地址都寄了一封信。
内容大概都是一样的,叔叔,我很想你,什么时候我想能够见你一面。
现在信已经寄出去一个多礼拜了。
这次还是一样,没有回复。可是之前也是如此,无一例外,我都没有收到回复。
之前我也曾经有过疑问,我到底有没有这个叔叔,为什么从来不回我。但是如果要是没有,每年生日我还是会受到它的礼物。
我曾经朝我妈妈打听过,我妈妈的回答是不知道,问得深了我妈妈也不回答。
我妈妈从来不喜欢谈论我叔叔,包括和我爸爸相关的任何事情,她从来都不曾谈论。
我陷入了巨大的苦闷,因为恰恰就在这时,我又被跟踪了。自从我开始独自回家之后,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伤害。我很怕,但是我只有硬撑着。
因为我知道当一个人害怕的时候,只要更狠,便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你。
初三的时候,我在回家的路上隔壁学校的男孩拦住了。
我用砖头砸了他的后脑勺,鲜血从他的头顶留下来,他本来大概想学小混混,但是见到真格的鲜血,自己也吓坏了,接着就跑走了。
从那开始,那个男孩再见到我时,扭头就走,装作没有看见。
听说,他在他们学校成了一个流传的笑话。
高一那年,我经过一条巷子时,一个猥琐的男子突然出现。
就在他就要解开自己裤带时,我用砖头狠狠地扔向他的下体,扭头就跑。
惊魂甫定中,身后还传来他的惨叫。
可是今天,那个中年男子,却一直远远地跟着我。
这种情况大概已经有好几天了,我上公交车,他就也上公交。
我打的他也就打的跟着我的车。
我家在景区旁的一个山下别墅区,从学校到我家,路段也越来越偏僻。
他就这么一直跟着,不清楚到底想要干嘛。
直到看着我走进了小区,他才消失在了路口。
今天我照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想要摆脱那个人的跟踪。
去山口丽景,我急忙说。
怎么了姑娘,这么着急。司机师傅答道。
有人跟踪我。我有些害怕。
好,我帮你甩掉他,不多收你钱。司机的声音很冷静。
谢谢你。我回答道。
司机加速地行驶起来,我不时地看向后面,直到那辆车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才终于放下心来。
当我冷静下来时,再看向窗外,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城区。
车窗外勉强能够看到路况,空旷的公路,不见任何车辆,路灯也越来越少,我甚至已经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了。
师傅,你这是要去哪里?我立刻察觉不妙,一股寒意从我背后升起。
鸭舌帽遮住眉眼,车灯只亮起一些,照在司机脸上是个阴阳脸,只勉强看得清半张。
帮你甩掉跟着的那个人。司机回答说。
人已经甩掉了,直接回去就可以了。我说道。
半响,司机都没有回话。
车子还在继续行驶,这是一条黑暗的公路,路边已经没有了路灯。
路的两侧,一边是树林,一边是田野,我感觉到十分不妙,头顶发麻。
时间突然变得又紧又慢,我伸出手,慢慢地要拧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被锁死了,只好慢慢地摸出了包里的手机。
然而此时车辆却径直拐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停了下来。
趁着他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我拿起手机砸向他的脑袋,却被他一把夺过了手机,
我拼命地想要跑出去,那双重重的大手像一把铁钳捂住了我的嘴巴,牵住了我的脖子。
我使劲想要挣脱开,却只能被他拖着往路边的野地里去,我拼命叫喊,头晕眼花,但是目之所及,哪里有人?哪里有人可以听得到?
树影树杈好像都在张牙舞爪,眼前这个男人呼呼的喘息声,身上散发的汗臭味让我感到恐慌与恶心。
我干脆闭上了眼,准备做最后的反抗,一通乱打。
黑暗中,就在我慢慢地筋疲力尽,觉得将要面临最大的绝望的时候,突然一块石头飞了过来,砸在了那个人的身上,我趁机逃开。
一个黑影出现在了男人的背后,看不清楚他的脸。
司机回过头去,就挨了一拳头,倒在地上。
那个男人想疯了一样,一拳一拳地砸过来。
把那个司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脸上满是血。
我看得蒙了,忘记了逃跑。
打死你个混蛋!那个男人粗重的吼声在夜里十分有穿透力,像一只野兽。
直到那个男人转过身来,我才惊呆了,双腿有些发软。
看身形装扮,正是那个一直跟踪我的男人,只不过他戴着一个帽子,看不清楚脸。
我慢慢地往后挪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歇斯底里地问。
那个男人却慌了,连忙伸出手掌,示意我不要走,却不说话。
拳头上被沾上了那个司机的血。
小心后面,男人说完慢慢地往后退去。
我这才看向身后,原来自己正退到了一个排水沟边,连忙停住脚步。
男人抬起头来,我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