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也温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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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像一条河，静静地流淌在我的生命里，温柔地滋养着我的人生。谨以此文献给我亲爱的爸爸，祝爸爸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爸爸15岁就参加了解放军，多年的军旅生涯，加之战争的洗礼，养成了标准的军人脾气——火爆耿直。然而爸爸给我的爱却温柔似水，这温柔的爱来自于我的记忆深处，甚至还没有记忆的时候。

我出生于70年代初，由于家里没有富有接生经验的老人同住。爸爸怕出现突然情况应付不来发生危险，就在妈妈预产期刚到的那天，把妈妈送进了县医院。

可是，我偏偏贪恋妈妈肚子里的美好，过了两个星期还赖着不肯出来。这可惹恼了医生，忍不住抱怨：“人家生孩子的没床位住，你这不生的却占着床位那么久！”

爸爸的火爆脾气哪受得了这个？立马收拾东西走人，将妈妈转到了市里的军队医院——八二医院。心里也是窝了一团火：“这个不省心的，看生下来我不揍她。”

难道就是想见识大点的世面？入院的当天晚上我就呱呱坠地了。好一个捣蛋虫啊！

妈妈在医院住了三天，恰巧我们家属院的胡科长出院。妈妈就跟着人家一起回来了，胡科长帮妈妈拎着包，妈妈抱着我。

“你爸看到你吆，一把就抱过去了，颠啊疼啊，那个喜欢呀。”透过漫长的岁月，那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每次妈妈都说得真真切切，还不忘顺便打击爸爸：“你不是说生下来要揍她的吗？咋不揍呀？咋还那么喜欢呀？”

“你不知道哎，你小时候小，就像一只大老鼠，通红通红的，可爱呢。”这时候爸爸往往不理妈妈，而是转向我，笑呵呵地说着，满眼温柔爱意，仿佛那个大老鼠般红红的小婴儿就在眼前哭泣笑闹。

“你出生是大热天，把你放在凉床上，稍微哭两声，你爸就跑过去喽，抱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哦，就听不得你的哭声。”妈妈继续回忆着。

想象着大热天，急性子的爸爸，抱着不按规矩出牌、胡闹啼哭的女儿，来来回回在屋里耐心踱步的情景，我的心都被融化了。原来父爱也可以如此温柔啊，何况还是那么火爆脾气的父亲呢？

因为没人带，一周岁后，我被送到了妈妈一个寡居的姑姑家，直到上幼儿园才接我回家。

当时，爸爸工资稍微高一些，因为是军人，90元。妈妈的工资只有24元。每个月分别给两边的老人10元，给姑奶10元。只剩84元留给自己一家5口人，是比较紧张的。

但是，爸爸每次去看我的时候，都要给我带许多好吃的，包括奶粉还有零食。我是我们家唯一一个吃着奶粉长大的孩子，爸爸说是因为我身体弱。

我是一个笨孩子，关于那一段的记忆，几乎没有。但是后来从爸爸津津乐道的叙述中，我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父爱。

“你小时候不敢坐汽车，有时候带你回家，你总是哭叫着‘我不坐大汽车，我不坐大汽车，我小腿能跑。’强行抱你上车，你就用手紧紧地抓住横栏，眼睛吓得瞪得老大……”

“带你去舅爹家，从河堤上走，你小眼尖呢，看到人家收花生漏掉的小花生果，你捡起来就往小嘴中塞。我说‘脏啊，不能吃呀。’你立刻就扔了花生果，可听话呢。”

“让你吃饭你不想吃，就把小肚子鼓得老大说‘看，看，小肚子不饿。’想吃东西的时候就把小肚子使劲往里憋说‘看，看，小肚子饿了。’”

“你小时候胆子大呢，癞蛤蟆也敢拿在手里玩。眼睛也管用，指着大柴问你‘这是什么呀？’你立刻脆生生地答‘大柴尖’”

……

几十年过去了，爸爸每每说起这些总是细腻入微、如数家珍，眼角眉梢都是笑，仿佛正看着一朵小花静静地灿烂地开放。要怎样的爱才能把这些细微末节记忆得如此详细、还总是当成宝拿出来显摆啊？这可是一位88岁的老人家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