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本纪20200406 空间

地里又长出一窝佛手瓜苗。

佛手瓜一经种下成活,就会多年再生。二十多天前,先有一窝两株苗长出来。

那两株苗刚出土,就一株向东,一株向西。向东是太阳,向东的苗给点阳光就灿烂。向西是一面墙,向西的苗不撞墙不回头的犟样。

考虑到佛手瓜结果的实诚实在,我特别用了粗壮的树干来搭瓜架。瓜架在向东位置,引导两株苗挨过来爬上去。

向东的那株苗顺风水顺水,第二天就看到它长出支须,缠住架上的木棒,然后拉伸身段,苗尖部分向头一样昂首顾盼另一个高度,悄悄长出支须,再去纠缠锁定。

向西的那株苗斜躺着身子,一副被强扭的不情愿。支须早长出来了,要嘛垂到地里,要嘛在风中凌乱,就是不上架。就像不喜欢上学的娃,即使坐在教室里,做的却是打瞌睡的事情。

一起生长的苗,因三观不一样,长得就有很大差异。原本向东的苗爬上三楼,对打瞌睡的无精打采兄弟喊了一声。一梦醒来的瓜苗看清楚是回不到西边去面壁了,认清楚现实,懒洋洋的支须终究有了力量,开始纠缠瓜架,开始引体向上。

新长出的那窝佛手瓜只有一株,它自个儿直直往上长的。人民的币毛爷爷曾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从这三株苗看来,生物界两个或两个以上在一起就有较劲的阵仗,这也不奇怪,它们只不过争取自己的空间而已。而那些纠缠在一起的,也是争取自己的空间——在别人的空间里让自己存在。

文 图/唐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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