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 33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文:清衫

前情回顾:月是故乡明32


晚上回家时分,抬头看那月牙,弯弯的挂在天上,并不寂寥,甚至有些耀眼。我很诧异,满月的时候月光大多温柔且朦胧,而新月如钩时分却这般明亮,究竟为何?

应了今天这个与性别相关的节日,回想母亲这几十年对我的教育方式,充满感激。感谢母亲从没有在我脑子里种下一个传统女性该有的样子,她也并不希望用女性这个词的多种内涵来培养我们。她甚至心里放了一个君子的样子,然后把我和姐姐放入其中。做一个人,一个君子,其次,才是女人。

不过为此,母亲在我和姐姐结婚之后,表达过后悔之词,一直教育你们读书成才,却没有教会你们如何做个女人。可读书不是一辈子的事,做女人却是。

如何把日子过好了,从中获得幸福,并且让家人也获得幸福,这是女人的能力。你们得学学,不能没心没肺。这些唠叨我听不进去,有时候会反驳回去,为什么小时候你没有教,长大了我怎么会?母亲便悄悄叹口气。

为此我想起一个独立女性的故事,以后定会忘记,那应这个节日讲给自己听。

我的名字叫“昕”,这个字并不多见,我上学时候老师也经常读错,因为叫这个名字的人,在八十年代初还是很少的。我的名字源于一个人。

母亲刚工作的时候,她们外科主任就叫这个名字,那个主任是母亲年轻时心里的一道光,她的出现几乎颠覆了,也定义了母亲对完美女性的想象。

那是一个漂亮到不寻常,技术又超级过硬的女医生,她身上有很多惹眼的标签:一辈子没有结婚,爱书爱干净,讲究生活仪式,穿衣打扮不流俗,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里,大家几乎没有见过那样一位敢于追求自由、洁身自好,并随着自己心愿生活的独立女性。对,那时候甚至没有独立女性这个词。

母亲给我讲像主任那样活一辈子,即使孤独,也是值得的。因为一个女人可以活得那么得体和自由,取决于一没有结婚,二没有孩子。母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惊讶于两个层面,一个是母亲的见识,在那个年代里,她敢于把目光投射到这样的女性,并视为榜样。另一个是母亲觉得自己终究逃不过普通女性的生活,在为这个家辛苦付出的时候,心里却住着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生活。

每个人年轻时心里都会有一个偶像吧,可惜我用了偶像的名字,却也只成为特别平庸的人,并且犹如母亲一般过着特别普通妇女的生活。

前几年母亲在北京还和当年的知青同事打听主任,可惜打听到的太晚了,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原来老太太和外甥女在北京生活了十多年,直到去世。而这十多年母亲也在北京,她们两人相隔也不过10公里。

外甥女听说母亲寻她,便主动上门,两人聊了一下午,得知主任多次和外甥女提到母亲是她医院里最好的朋友,经常念叨。母亲一时热泪盈眶,她没想到自己在主任心中同样留下深刻的痕迹,那么欣赏的一个人,一生中也就几年的相处缘分,分开了,就走散了,人却保持当初的样子,始终在心里住下了。

外甥女当然也不会知道,我的名字的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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