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高于作文!

当代文学的边缘化除受到现代媒体的挤压外,还因为文学丧失了人民性。有本叫做《艺术的未来》的书中写道:“当艺术家为了艺术而艺术的时候,他们是鄙视公众的。反过来,公众则以忽视这些艺术家的存在对之进行了报复。由此造成的真空便由江湖骗子似的冒牌艺术家做了填充。”——《凉州往事》,雪漠著,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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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虽说不断地写写写仅仅是为了自然流淌的习惯,但内心总有隐隐的冲动,成为一名学者,一名作家的冲动。虽也知道绝非易事,但总这么写下去,说不定有出头的那一天呢?这就是人的欲望,无明。看了几本书,就自以为离学富五车的学者差不远;写过几篇文章,就叫嚣着成为作家。即使成不了,也似乎有了对那些成名学者、作家评头论足的资本,更有一种不成功便成“喷”的底气。现在的很多“喷子”估计就是这样来的。

写作训练进入一种状态叫做“喷”,也就是所谓的心性流淌,而这种流淌很有意思,是不经过大脑的。所以,“喷”的多了,也把自己变成了“喷子”。不同的是,普通的“喷子”少看书,看书也不经大脑,于是就到处狂喷、瞎喷。我尽管也“喷”,所幸还有一句“吾有陀罗尼,亦名金刚心”的咒语像紧箍咒一样箍着我,时不时将喷出来的呕吐物仔细端详一番,常发现所喷之物实乃糟粕,便会决然自食其果,还是自己吃了回去,以免污染环境。

今天再次翻开《凉州往事》,雪师的一句“文学丧失了人民性”便让我乖乖地就范。也罢,牛不也反刍吗?我也把之前喷出来的东西再回炉一下。

以前总觉得没有题材可写,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放得不够低,不接地气,也脱离了实实在在的生活。虽说天马行空很爽,但谁鸟你呢?不和公众打成一片,不反映最底层老百姓的生存状态,如何能写出饱满的文字?有时候写着写着就会迷失自己,要么追求文字的华丽,构思的巧妙,情节的跌宕,结局的惊奇。看似很有乐趣,实则为了取悦,取悦谁说不清楚。看书的人也往往追求这种趣味性和娱乐性,消遣罢了,看完就随手一扔,留不下什么。写的人也是一样,写完了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而写,甚至自己写过什么也忘记了。原因很简单,没根。没根的东西就没有生命力,就没法写入人心,看的人也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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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雪师的文字就不一样,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有人说是因为里面散发着智慧之光,有人说是因为与雪师的频道产生的共振,有人说是雪师博古通今引人入胜,也有人说看了雪师的文字会有一种内心的宁静......我也一直想发掘其中的原因,直到我看到上面的这段话,才有了不一样的感触。那是根植大地的厚重,是深入最底层民众生活的提炼和升华,是对平凡的历练和讴歌。那一字一句都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怎不扣人心弦?

很多文字之所以看不下去,就是因为没有根,没有生命力。生命力靠的不是那些所谓的哲理和妙语,而是脚踏实地的朴素和真诚。《凉州往事》的生命力正在于此,看似不经意的随笔,或是散文、杂谈,或是议论,形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雪师扎根在凉州那片土地上,把他那颗滚烫的赤子之心毫无保留地与当地的民众融合在一起,一茶一饭、一言一行说的都是老百姓,心里惦记、担忧的也是老百姓,字里行间都是百姓的呼吸,仿佛那些文字都能跳动,因为你感觉到和自己频率一样的心跳。

在雪师笔下,年老的乞丐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异类武师白和平成为他无比敬佩的长辈,神秘婀娜的神婆让他深深同情凉州女性生存的无奈,而最让雪师念念不忘的当属凉州的“瞎仙”......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在雪师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爱,那是凉州土地上最有生命力的群体,也是最需要用心去聆听的众生。于是跟随雪师的笔迹,我能听见那片土地最贴心的脉动,最深沉的感动。

反观自己,总寄望以后多出去走走,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自以为走得多看得多,就会有写作的素材,却从来没有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审视过自己脚下这片土地。一方水土一方人,我生于斯长于斯,现在感觉却不是从脚下这片土地上生长起来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着物、寄生物,可悲!雪师在《凉州往事》中说了一句醍醐灌顶的金句:“做人高于作文!”我还没老老实实在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上学会做人,又如何能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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