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户

[娟娟日记]第76篇

2020年02月04日 星期二 天气:阴雨

“这树是从对面生长过来的",儿子抡起锄头与墙脚那枝繁叶茂不知名的阔叶野树丛大刀阔斧地战斗起来,这野树丛,根部竟然长在墙体红砖缝隙处,“对面一定有适合它生长的泥土",儿子很肯定地说。

这是父亲生前在倒塌和荒弃的空地上垒出来的一小块一小块菜地,地硬土少,虽非常贫脊,但也被父亲的巧手侍弄的四季果蔬不断,生菜、白菜、波菜、萝卜、丝瓜、潺菜。。曾一度成了我的蔬菜专供地。

没想到从没干过农活的儿子干起来也挺似模似样的,没多久一个不深不浅的坑也就挖好了。这墙脚处,父亲曾种过老鼠瓜,那瓜小白鼠捉迷藏似的老躲在密密叶子遮挡的滕架下,你费劲地寻找着,时常惊喜连连。这老鼠瓜啊,不知怎地生长力也特别旺盛,摘来摘去摘不完,吃不完。

这墙脚下也曾种过葡萄,一颗一颗紧密挨着成一串串,可惜酸的要死,父亲一气之下把它连根拔起。也曾种过一颗无花果树,枝丫越长越繁茂,挂的果子也一天比一天惹人馋,可就在这将熟未熟间,老鼠一个先下手为强,一次又一次地将已熟了半边的一个又一个果子啃了一大半,气得父亲又把无花果铲除了,气愤地嘟囔着“种了也是白种!”还有那颗百香果,我种下去才一个星期,就被父亲扔的连影子都不见。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不认得百香果,认为我闲着没事做在胡闹,弄得我哭笑不得。

"妈,帮忙去舅父那找一把剪刀来”,坑挖好了,儿子需要把两个塑胶花盆剪开,把盆里的植物转移到坑里来。我喜欢金银花的浓香,也喜欢桑椹子酸酸甜甜的味道,于是去年的春节前把这两盆宝贝,连同百香果、柠檬等一起邀请到我家落户。感谢过去一年里这些宝贝们的快乐相伴,也为把它们困在狭窄的空间里日渐憔悴而心痛,思量再三,虽割舍不下,最终还是决定还它们自由之身,让它们重回土地母亲的怀抱,即使贫瘠,也会更欢畅吧!

我在这山清水秀的乡村中长大,从我有记忆起,我们一直生活在我从未谋过面的父亲的父亲留给他的祖屋上,有厨房、睡房、柴房,是紧挨着的三间独立瓦房。我们房子前是一个六十平方左右的小院子,用红砖围建起来。我们在小院子里翻晒新鲜采收回来的稻谷、花生、柴草,我们也在小院子玩过过家家,而我更喜欢的,则是躺在折叠床上屈指数着夜空里那清晰得犹如在眼前、调皮地眨呀眨着眼睛的满天星星。

院子里曾经有一间猪舍,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都要被父母派遣着到田野里挖野草,回家剁烂煮熟了喂猪大爷。猪舍旁种着一棵水瓜,水瓜被猪粪滋养得叶茂果壮,肥大的水瓜爬满了猪舍的瓦背。院子里曾种过一颗黄皮树,长的椭圆形果子特别大颗,果味浓郁。院子里还有一口摇井,摇上来的地下水可以当镜子照,冬暖夏凉,出水量丰沛,是左邻右舍日常用水来源。

我们村不大,一百几十户人家,开门即见静默矗立的三角山,一口硕大的池塘横卧在村前,池水清洌,常惹顽童游泳嬉戏。池塘边有两口露天深井,解决着全村村民的日常用水,偶遇干旱天气他们也会到我们家摇井挑水用。

“姐你真是闲着没事做",弟弟看着我被歪了的脚,一边皱眉一边取笑着。也许是吧,一直以来都喜欢捣鼓些东西,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比如今天这花果种植类玩意,以前,我是挑起事端的人,父亲是给我卖力的人,我把无花果等苗苗扔下走人,父亲负责善后,把果苗培育得果实喜人。只是现在,我要再捣鼓,就只能自己折腾去了。

我们村的民宅比较集中,一家挨着一家,紧挨着我们的邻居曾经有四家,后来随着村经济的发展,有三家早已搬走了,另一家是个生前嗜酒的老单身汉,性格怪癖,离世也已有十年八年了。人走房空,曾经的热闹,只留下今天的冷清一片。

从小怕鬼,可能是幼年时听了太多大人讲的鬼故事的原因吧,和唯物主义或唯心主义无关,纯粹是一种心理因素,只要周围寂静无人,大脑就会情不自禁地闪过一些画面,心里便会紧张和恐惧。这种恐惧一直维持着,后来经历了身边一些亲友,尤其是一年多前父亲的离去后,虽然有很大好转,但那盘根在心底的恐惧,却始终还未能彻底散去。

这不,才上菜地不久,一个恍神,一下子歪了脚板,把我痛出了眼泪,也把儿子吓得不轻。菜地用红砖堆砌而成,红砖不稳,不留神容易摔胶,这是我歪脚的客观外因,而内因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因为我心里仍有恐惧啊!虽极力忍隐装勇敢,恐惧仍挥之不去!

2020年是特别的一年,2020年的春节是特别的春节,冠状病毒肺炎流行,活动以宅家为主。把两宝贝好生安置后,我和儿子也不敢久留,不敢如往年一样到处串门乱转,车在宽阔寂静的马路上一溜烟跑,回家继续宅去也。

只愿,两宝贝好生在弟弟那安家落户,茁壮生长,如同父亲在护理着一样。


用文字记录人生。

我是黎润娟,日记星球808号星球宝宝,这是我第76篇原创日记——《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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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好女孩大学全球事业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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