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领奖 十七

十七

1

“人带回来了?”王睿问。

“带回来了,放心吧。是离开麻将室一段距离才弄上车的。”施明答到。

“恩,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现在还有一名人质下落不明。万一真是这老几干的,让他同伙发现他被捕了,怕对人质不利。”王睿说:“先把这光头的手机给收了。”

“已经收了,而且现在安排在别的派出所了,没在我那个辖区的,免得走漏风声。”

王睿点点头,“恩,如果有必要,也不一定要安排在所里。只要方便就行。”

“人现在已经醒了,就不换地方了吧,免得节外生枝。”

“好,就按计划办吧。”

“是。”施明说完便出门了。

2

男厕所东边的窗户上安装了防盗窗,防盗窗的栏杆上锁着一个手铐,手铐的另一头拷着一个光头。手铐的位置不高不低,令光头站也不是,蹲着也不是,以一种类似蹲马步姿势别扭地靠墙半蹲着。

一听见开门声,光头低着的头略微侧转一点点,眼睛偷偷地望过去。

开门的人在门口站定了一小会,自言自语说:“得,这姿势,这味道,都能睡着。那我待会再来吧。”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一听来者要走,光头赶忙说:“哎哎哎,明哥,明哥。别走哇。”

施明笑着转过身,“冬冬,睡好啦?”

“哥哥,这哪能睡着呀,我刚刚是晕过去,累晕过去了。”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你昨晚不是说找我聊几句吗,这还没聊呢,怎么就这样了呀?”牛冬冬晃了晃手铐。

“哎,看来你是不想说呀。”施明环顾了一下四周,“既然我过来,也不能白过来。”

“对对对,赶紧给我解开吧,别开玩笑了,哥哥。”牛冬冬讨好地笑着说。

施明并没有走向牛冬冬,而是进了一间隔间,解起小便来。

牛冬冬一见,用哭腔说:“我的好哥哥,我在这厕所都待了一晚上了,你有什么话倒是直说呀,你这唱的是哪出呀?”

施明没理他,解手后直接出去了。

牛冬冬一见施明离开,又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句,也就闭嘴了。

嘴巴是闲下来了,可牛冬冬的脑子还在飞快地转着。他伸头透过窗户向下看了看,不是施警官所在的那个派出所,他怎么把自己带到别的派出所了呢?

牛冬冬试着晃了晃防盗窗,纹丝不动。又在口袋里摸索了会,手机不在,钱包不在,连皮带都不在了,没有可以利用来开打手铐的物件。眼睛就在地上扫描了一番,除了不远处的尿渍、污水,以及空中的臭气,啥都没有。

这个施明,到底想知道什么呢?牛冬冬在脑子里把自己最近做的事都过了一遍,可不确定施明问得是哪个,所以也不敢说,怕暴露更多。可自己这个姿势,又实在是难受得要命,要不就捡不重要的说吧,碰碰运气。

不一会,又进来一名警察解手,牛冬冬一见,就赶忙说:“警官您好,麻烦您帮我喊下施明,施警官。”

那个警察看了他一眼,边解手边说:“什么施明?不认识。”解完手就走了。

牛冬冬还“哎哎”地喊着,可传来的只有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人进来解手,牛冬冬一见,又赶忙说到:“哥们,帮我喊下施警官,谢谢啊。”

那人看看他,“俺是来办事的,不晓得什么施警官。”

“你帮我喊一下,不就行了吗。”

“俺又不认识,咋喊吗?”说完就拉好拉链,赶忙出去了。

“你个土包子!”牛冬冬骂了一句。

陆陆续续又有不同的人上厕所,牛冬冬每见到一个,就当一回复读机,可没一个人理他的。就这么耗了不短时间,施明又出现在了门口。

牛冬冬一看,“哎哟喂,哥哥,我的好哥哥,您就别逗我了。你到底想问什么呀?”

施明不说话,走近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将拷在防盗窗上的那头打开,拷在了光头的另一个手上,“起来,跟我走。”

“去哪呀?”牛冬冬问。

“哪那么多废话呀,不想走?那你还在这呆着吧。”

“别别别,走走,跟您走。我这不是想尿尿嘛,在厕所待了这么老久了,还没来及解手呢。”

“抓紧时间!”

“诶诶,抓紧时间,抓紧时间。”牛冬冬说着走进了一个隔间,正要把门关上,被施明一把挡住了。

“就这么尿,大老爷们,还关门干嘛?”施明没好气地说。

“这不是不习惯嘛,有人看着我尿不出来。”

“尿不出来就别尿,走。”

“好好好,我尿,我用力挤挤试试。”牛冬冬见状,无计可施,只得乖乖尿了,然后跟着施明到了三楼的一个审讯室。

牛冬冬一进门,就看见桌子对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了,面前这把孤零零的椅子很显然为他准备的,他也就直接一屁股坐下了。

刚一坐下,对面的人就把台灯对准了牛冬冬的脸照射,100瓦的灯泡照的人睁不开眼。牛冬冬作为派出所的常客对这招已经习以为常了,伸出手慢慢地灯头按低。

“今怎么回事呀?和平时步骤不太一样”牛冬冬低着头,慢悠悠地说。

“怎么着?给你按步骤再来一遍?”施明说着,从后面一巴掌打到了光头上。

“牛冬冬,”坐在桌子后面的人发话:“你也是聪明人,没有证据不会把你带来的,你就招了吧。”

“我招什么呀?”牛冬冬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倒是想招,可你们也问我呀。”

施明站在光头抬起手来正要一巴掌再打到他头上,牛冬冬看着落下的巴掌缩紧了脖子。

“施明。”牛冬冬对面的人抬起两根手指,示意了一下。施明一见,收回了巴掌。

“牛冬冬,你现在说,我还能算你是自动投案自首。如果我把证据亮出来,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那人说着,点着了一根烟,自己抽了起来。

“我想想,我想想。”牛冬冬摆着手说:“是上次老王车胎被扎的事?”

“啪”的一声,施明一巴掌打在了牛冬冬头上,这回没人拦着了。

“哎哟,”牛冬冬捂着光头说:“我再想想,是橡胶厂被偷的事?”

“啪”又是一巴掌。

“国庆路保护费的事?”牛冬冬捂着头问。

“啪”,又是一巴掌。

“你们给点提示吧,我这真不知道呀。”被巴掌拍的红红的脑子,显得很有朝气。脑子里乱糟糟的,又一肚子气。

“你确定要给提示?”那人对旁边的警察说:“小张,给他看看。”

“别别别,我不看。我还是自己想想吧,看了性质就变了,对吧?”牛冬冬问:“这提示,不一定要给我看呀,你们说一个字也行,我也好猜,不是,好交代呀,对吧。”

“你这玩游戏呢?”施明说着一巴掌又要打上去了。

王睿再次抬手示意施明停手,“女的。自己想想。”

“女的?”牛冬冬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哪个女的?”

“还有多少女的?”施明耐不住性子正要伸手时,王睿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手机里播放着一段视频,视频中出现的人物正是牛冬冬,画面中他在类似酒店大堂的地方和前台说着话。

王睿收回了手机,“还有印象吗?”

牛冬冬想了想,“哎哟,我现在说还算自首吗?”

“你到底说不说?”施明问到。

“说,说说。我什么都说。”牛冬冬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我是真不知道呀,你瞧这事办的。我要是知道,说什么我也不敢呀。都怪我,都怪我。”说着,牛冬冬还自己打起脸来。

“别扯其他的,交代问题。”王睿说。

“交代,我交代,全都交代。”牛冬冬低着头说:“我那天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就和她搞到一起了呢。都是她勾引我的呀,我如果知道你的老婆,说什么我也不敢呀。”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施明呵斥。

“你这给我看的不是我那天和那小妞开房的嘛?哦,不,是嫂子,嫂子。我再也不敢了。”牛冬冬说着又打起自己脸,“明哥昨天找我,我就该猜到了。还把我带到这也不知道是哪个派出所,反正不是明哥那辖区。这意思不就明显了嘛,如果是公事,肯定就带去明哥辖区处理了,我也没敢在别的辖区犯过事呀。这是您的辖区吧?您说怎么赔吧,多少钱都行。”牛冬冬看着王睿问。

王睿扭头看看张凯,又抬头看看牛冬冬背后的施明。

“你装什么蒜呢?”施明狠狠地一巴掌。

牛冬冬双手举过头顶护住脑袋,“克希尔科酒店,哪个房间我记不得了,十五楼,嫂子先勾引我的。真不怪我呀。”

王睿沉住气问:“那你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就开房之前没几天,微信上一女的主动加的我,我看了添加方式是按号码查找,我就想着可能是认识我的人,咱在道上混的,现在又开公司,大小也有点名气,也有女的主动沾的。我看了下头像,还挺漂亮就加为好友了。没聊几次,就一起出来吃饭了,吃过了就去的酒吧,从酒吧出来就去了酒店,我是真不知道呀。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我就一次,就一次。”牛冬冬答到。

“你去克希尔科酒店是开房的?”张凯问。

“对呀,我这都承认错误了,能宽大处理嘛?我怎么惹上这事了,哎哟。”

“除了开房,还干了什么?”张凯问。

“我是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呢了,我干的全是不该干的。您就别在这折磨我了。”

“我问你,”王睿接着说:“你的车,是不是黑色奥迪?”

“是呀,”牛冬冬赶忙说:“您拿去开,开多久都行。”

王睿没理他话茬,接着问:“去过克希尔科酒店没几天,你是不是半夜开车去了临南河大桥南岸桥墩附近了。”

牛冬冬一听,脸色都变了,“这您都知道啦?我真不是存心骗您,我这不是紧张嘛。两次,就两次,这回真没骗您了。”

“你半夜去那干嘛的?”

“您这问的,我怎么说呢,也是嫂子,,,嫂子约我的。”牛冬冬说:“她说去酒店没意思,太普通了,要玩点刺激的。我想着半夜反正也没人,自己也没在野外玩过,就,就去了。真就两次,没了。”

“牛冬冬,你不老实啊,挺滑头的。”王睿眯着眼睛看他:“没说实话呀。”

正说着,王睿手机震动了,他看了眼来电号码,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

“喂,李队,是我。”王睿说:“人正在审着呢,没走漏风声,对,就是考虑到人质安危。”

“你先回来一趟吧。”李译新在电话里说。

“这边怎么办?”王睿说:“还没审完呢,这个牛冬冬狡猾得很。”

“那边先让其他人审,反正本来也不是太正规的程序,”李译新说:“韩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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