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苑钩沉

之一：北陵仙饮

八零年十月，光班东升老钱等同寝八人。得助学金每月数十元，遂兴致勃发。八人御单车四骑，乘小富之际，冒违章之险。往北陵酒家一斩腹中馋虫。席间，众人酒兴奇佳，大毅及老钱醉卧酒家门外一小桥柳荫之下。佟明得饮者之冠，后由立宇透露，其往返便所无数，实乃用吾辈之辛苦所得为贫下中农作贡献去也。吾等欷嘘良久，谅其苦心，未忍夺其饮者名位。立宇虽有跻身宇宙之心，席间亦只能委屈其为酒仙第二。余者如学俊者，俊则俊矣，饮者中排名甚低。及老古，老钱，飞子，大毅，东升之辈，均呈半醉半醒半仙之态，未入饮者之列。吾辈当日饮酒无数，杯碟碗盏横飞，仅耗银十数元。吾等实乃桃花源中人是也。今日，又忆此事，慨而作歌：

啤酒啤酒
穿肠过肚
莘莘学子
当有自助

另：当日，大若北陵酒家亦仅吾等八人。托改革之福，此等凋零之象，已然不再。

之二：戏说方言

八零年初冬。窗外漫天大雪，一片纯白。光班东升老钱等同寝八人。烫完双脚躲进被窝。西北方上铺之老钱，手捧西洋文学经典；东北方上铺之老古，大嚼其馒头，以为消夜。忽然，老钱惊呼，其洗完之短裤忘从水房取回。此一声短裤，引的众人大笑。老钱呐闷之际，有东北方下铺，掌灯使者立宇回应。那是裤衩，非短裤也。东南方上铺大毅又道，此乃气衩是也，非长短之短裤也。又有佟明者道，此等贴身之遮羞之物又名军气。沪上小子老钱，此时方知，凡江南之人称之为短裤之遮羞之物，东北之地对其称呼有三，乃裤衩，气衩，军气是也。至此，沪上老钱始知东北方言之丰富精妙。今日忆及此事，仍感叹不已，录为光班轶事。

之三：夜半惊魄

八零年初冬。窗外雪白一片。光班东升老钱等同寝八人均入梦乡。午夜时分，众人忽闻室内东南方一声巨响。掌灯使者立宇，急速开灯，但见东南方上铺大毅跌落地下。众人忙问是否有碍，答曰：不妨，遂爬回上铺续睡。待灯熄之后，但闻搪瓷脚盆被砸后的崩裂之声。众人遂议论纷纷，东北方上铺老古忽发高论：吾以为又是地震，遂紧闭双眼，默念：完了。待得听到搪瓷脚盆的崩裂之声，又觉是余震未绝。知是大毅兄弟从天而降，则心安理得自觉有趣。众人皆笑其荒谬。下次大毅从家返校带回榆木板材数块，做好栏干，多余木板皆垫于铺下，每夜其肥臀压于榆木之上。走笔至此，方知为何光班众人男生皆俊美聪明，女生均冰雪灵秀，皆因大毅当年把榆木压之其臀下之故也。自此，榆木脑袋在光班永世不得翻身。

之四：光班雅号

光班男生多有雅号。东升老钱等同寝八人，均以兽名为号。唐鲁号猴，取其精悍有悟空神韵之意。又有老钱者，号大象，取其呆戆木纳之意。亦有王飞号驴，取其善言辞幽默之意。另有李森，号四木加一子，听似东洋人名，实乃其姓名之解构是也。尚有何秋盛，号大拿，未知出于何典。众人之号非雅亦谐。唯刘霁之号甚为不雅。只在其姓名之后加一芭字了之。读之为刘霁芭，实为男根之东北谐音是也。刘霁之号亦有出处。一夜深人静之时，忽闻寝室内刘霁铺上有咚咚之声数响，众人皆醒，唯刘霁安眠如常。次晨，众人起身，议及昨夜之响动，皆转向刘霁行注目之礼，以期能发现其头部有碰撞之凸起。众人未能如愿。有一眼尖之人惊呼：看其床边墙上何时有许多直径寸许的凹洞。众人皆笑，哈，看似刘霁夜间梦中以其雄伟男根冲撞而得。好事者数其数目，竟与昨夜咚咚之数相符。众人皆笑，叹其男根之雄伟。遂以刘霁芭号之，用其谐音是也。

--- 2001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