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去参加卫星毕业典礼的时候穿了一条长裙,长这么大第三次穿裙子,怪难受的,一年没有见过他了,临走的时候照了很久的镜子,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我来。

他们学校很大,还好服务态度很好,这样的日子来的人也很多,估计很多都是家属,多数人都是穿着军装自己显得怪怪的,很多人在看我,在校门口登记后,刚想走,刚刚帮我登记的男同学叫住我:

“请问,你叫水星?”

我停下来,很礼貌的对他点头。

他看了旁边的同学,然后递给我一个水蓝色的信封,我想拒绝的,万一被卫星误会怎么办,他们使劲塞到我手里,我走了几步路打开看,字体是卫星的,上面写着我小时候说过的一句话:水星说长大后要成为军嫂。就这样我走了很久,收到了很多个信封,每个信封里面都是我说过的话,比如“只能对我说晚安,我一直会等你,不会送其他人打火机……”还好遇见一个送信的同学很体贴,给了我一个大纸盒,

好不容易走到了礼堂门口,里面很多同学,毕业典礼好像就要开始了,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他说了让我在门口等他,但是门口人太多了,我穿得太显眼了,周围的人都在打量着我,我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鞋。

突然一个身影在我前面,我恍惚地抬起头,那张俊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第一次亲眼看见穿上军装的他,更加的帅气更有魄力,即使是高温他们还是穿的两件衣服,他很自然地把盒子从我手中接过去,头上的汗已经流下来,我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他不接非要我帮他擦,在这样的场合下我直接把手规矩地放着自己的两侧,他只是笑笑,一只手拿着纸盒一只手拉着我走进礼堂,边走边向我解释:“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怎么一直在那里晒着,不怕中暑,我没有来怎么不知道去旁边坐着等我?”

“我怕你找不到我。”

“我会给你打电话。”

“你们不是不可以用手机吗?”

“今天就毕业了,真笨!蠢死了!”

“哦,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不过你还是很听我的话,我很满意。”

我使劲捏了他的手:“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

“生气了?”

“哼!”

他没有带到座位上坐着,反而去了后台,几个穿的和他不一样的应该是主持人吧,不知道他和他们说了什么,拿着一把吉他很快过来,“吉他没忘记吧?”

“没有啊,有空都在弹。”

“现在试试这把吉他怎么样?”

“哦。”我把包递给他,接过吉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弹什么,先试音,音是调好的,“还不错!”

旁边一个男同学说着:“就完了?”

“啊,额,吉他没有问题啊,音色这些都很好,音也是对的。”我看着卫星。

他没有看刚才那个同学,对着我说了一句:“还记得那首歌怎么弹吗?”

我努力点点头。

他又和主持人小声嘀咕了几句,拉着我出去了,位置是固定的,他快速找到我们应该坐的位子,拉着我走过去,过一条道的时候一个女生突然站起来拦住我们,我差点撞在他的身上,看见他的眉头一紧,心里想着女同学挡住我们的去路也不应该这么生气嘛。那个女生还是没有要让开的趋势,旁边有几个女同学拉着她,眼里看的却是我,我扫了一眼周围,很多人朝我们的方向看过来,我只好去看卫星,想和他说我们绕道走就好。

那个女生的眼睛原来红红的,有些肿,应该是刚刚哭过的原因,她突然开口了:“卫星,你不喜欢我,是因为这个女人吗?”这句话把我愣住了,居然说我是“这个女人”,太没有礼貌了。

“让开!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我有什么比不上她的,她到底好在哪里?就凭她长得漂亮吗?”

“她哪里都比你好。”他看了她一眼,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哦,当然,胸没你的大,但是我就喜欢她的。”

我离他们比较近,挺清楚了卫星说的话,脸一下就红了,那个女生直接摊在座位上,脸色变得很苍白。四周一阵议论声,卫星拉着我走过去,我没有反应,拉住卫星的手,示意他停下,对着刚才那个女生说:

“这位同学,我不是什么这个女人,我叫水星,谢谢你喜欢卫星,祝你早日找到适合你的另一半,对于他刚才对你说的话,也许还有更过分的话,对不起。”我向她深深一鞠躬,卫星看到我这样直接拖着我走了。

在他旁边坐着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怒火,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多了一个人喜欢你,干嘛这个样子?”

“你巴不得很多人喜欢我?”

“当然不是!”

“那你刚才还那样说!”

“你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一个女生唉,说话还那么冲,刚刚那个女生还是挺漂亮的嘛,就是没有礼貌。”

“你喜欢在我面前提喜欢我的女生?”

他的眼神带着杀气,我赶紧换个话题:“你们学校男生还是挺帅得嘛,不过在我眼里还是你最帅了。”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不看他,看着台上的节目,随便他怎么看好了。

给他们颁发毕业证书结束后,我以为就结束了,主持人又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还有一个节目,好像是钢琴和吉他合奏,听着都感觉很有意思,台上还是主持人的声音:“……表演者卫星夫妇!”

台下一片轰动,卫星很镇静地从旁边站起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跟着一起鼓掌,他突然对我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脑海里出现“卫星夫妇”这几个字,难道是我和他一起……周围的人看着我,我只好把手放在他的手上,随他一起走上舞台,刚才那个男同学把吉他递给我,我坐在他的旁边,明明是弹奏,还准备了话筒,难道表演之后还要致谢吗?想着就觉得有些复杂,大不了让他自己说话自己陪笑就可以了,原来他会弹钢琴啊,心里还在盘算着以后孩子要学钢琴的钱都节省了,他低声对我说:“不要紧张,看着我就好,准备好了吗?就那首歌。”

我深呼吸一下,闭着眼然后睁开,对他点头。我们合奏的是bigbang的《ifyou》,这首歌听了很多遍,还是觉得很好听,他为了我还专程去学韩语,在我做出第一杯咖啡的时候唱给我听……歌词也跟着旋律在我心中记起,没想到他唱出来了,用的是中文的,我没有跟上他的节拍,想唱的时候我跟着附和几句:

她离开了

我什么也做不了

爱情离开了

我还傻傻站着

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个背影

化成一个小小的点消失不见

随着时间流逝会否逐渐麻木

想起往事

想起你

IF YOU

IF YOU

如果还没有太迟

我们能否重新回去

IF YOU

IF YOU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难过

我们能不能走得轻松一点在一起的时候本应好好对待你

你怎么样呢

真的无所谓吗

试着经历离别

必须忘记你可这并非易事

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个背影

化成一个一个小小的点消失不见

如果和谁见面能否得到安慰

想起往事

想起你

IF YOU

IF YOU

如果还没有太迟

我们能否重新回去

IF YOU

IF YOU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难过

我们能不能走得轻松一点

在一起的时候本应好好对待你

像今天这种细雨蒙蒙的日子

就会浮想起你的影子

把悄悄放在抽屉里的我们的回忆

重新取出来独自回想

分手的悲伤重量

当时的我为何不懂

IF YOU

IF YOU

如果还没有太迟

我们能否重新回去

IF YOU

IF YOU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难过

我们能不能走得轻松一点

在一起的时候本应好好对待你

听见台下的尖叫声和掌声我才明白结束了,他没有站起来,我也不敢动,他对着我说着:“今年我就22岁了,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年,谢谢你在这四年里一直支持我,等候我,你是我今生要保护和爱护的人,有你才有我的幸福可言。”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拿出一个银色的信封递给我,刚才那个男同学抱上一个银色的盒子给他,他把盒子递给我,“现在我能给你的就是这里面的东西了。”下面的人吼着“嫁给他,嫁给他……”

我先打开那个信封,那张信笺上写着:水星没有卫星——很孤独,既然这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卫星也是这样想的。

银色盒子里全是银色信封的信,很多很多……不知道他用了多少时间在上面,“你什么时候……”

“从开始到现在。”

我一下子就流泪了,不知道说什么。

台下开始唱着“今天我成为你的新娘 今天我成为你的新娘 婚礼的仪式就在连队的食堂 红红的喜字高挂在墙上

炮弹壳做的花瓶里 散发着幽幽野花香”,“如果有一天,我脱下这身军装,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你会看到我的爱,在旗帜上飞扬.”,“你在海的那边,也想着我们吗,任那海水亲吻着脸庞,看海鸥飞翔,想着有一天你不再,独自守月亮,想着有一天不再”……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握着我的手说:“水星,你愿意嫁给我吗?从此以后你只能想着我,你只能欺负我,你的所有情绪都是为我,而我的世界里只有你,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怎么老是重复以前话。”我平复好一些心情,大声对他说,“我愿意!以前愿意,现在愿意,未来也愿意!”

忘记了其他人的反应,他站起来拉着我的手拿上我们的东西就跑出去了。

礼堂门口橙子拿着摄像机对我招手,陈池抱着木星,橙子对我做了一个嗨的动作,对着卫星做了一个OK的手势,校门口张果在车旁边等我们。

“我们就走了吗?”

“你不想走?”

“忘了你毕业了,对了,你的行李呢?”

张果对我指着后备箱,木星见到张果很开心,非要张果抱着他,橙子还在抱怨陈池的不是。

走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那个大门,是第一次进去也是最后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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