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墙,那院

张三家的院墙是红砖砌成的,在门楼儿的两旁摆列。

墙的南面一侧原来临街,成直角,墙外有一口井,在农忙时节还会有麦草垛和玉米秸秆。那口井已经老的生锈,张三的记忆中没有看到过水,不像在其他亲戚家里那样,压几下泵,就可以钻出凉飕飕的清水来。南墙的里面原来有一个槐树,应该是张三在读书的时候,某一年的植树节中,后来长得很高很直。张三小的时候养过的一条家狗,从邻居家抱过来,看着它一天天长大,等长的足够大,张三已经没办法完全控制它,只好把它拴在这个槐树下,还堆了些沙子在下面。

而每当夏天的时候,槐树叶变的极绿,而白得耀眼的洋槐花更是吸引墙里墙外的小伙伴,爬上墙头可以直接采摘,再高一些的则要用竹竿和钩子往下拽。等地上堆满了绿白相间的槐花和槐叶,张三和小伙伴用手把白色的槐花一撸,就迫不及待的往口里填,既清香又甜美,简直是世界上的最美味。多余的槐花则拿回家,家里的老人变戏法似的渐成槐花饼,和着面,又是另外一种上等的美味。

墙的北面连着房子,张三一直觉着这面的墙不牢靠。而这堵墙,最大的用途是翻越。当没带钥匙或者家里没人的时候,张三就会在胡同里横向助跑两步,小手把着墙的上沿,在感觉到摇摇晃晃之时跳下去,踩到里面堆砌的瓦片堆,或者落脚在房子的窗台上。北墙的里面稍微简洁些,是用灰色瓦片围起来的一株月季花。张三的记忆里,这里的月季换过好几种,大都是深红色的,茎杆上带着小刺,也有粉红色的,但时间不久。还有家里大人从别处移植过来的芍药,但是张三没看到过看花。灰色瓦片围成的花坛周边,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花小草,随着四季变更而枯荣不一。

院子的中间横着两条近乎光滑的白石条,这应该是原来老院子的门口,张三是没有看到。中间房子的窗户下,也有几块大石条达成的像板凳一样的物件。上面可以放花,也可以置罐子,还可以在夏天的时候乘凉;而石条的下方则成了一个小小的储物空间,零散的放着些生火的木头、残余的石灰和煤块。

院子的东面是一个年头很久的大梧桐树,在夏天的时候生成一大片阴凉,遮住了奶奶的房间,留出了乘凉的地方,还有茅房。这个梧桐树在张三的记忆里一直存在,而且一直高大,春夏的时候看着枝繁叶茂,飘落着梧桐花香,而在秋冬季节则尽情展露着健硕的枝干,向空中不断延伸。偶尔一两年,梧桐树上会突然散落下些虫子和细丝,听老人说是被虫蛀了,让张三着急不已。但是经年之后,熬过冬天,在某个枝节乃至在树根处,又静悄悄的冒出了嫩绿的小芽,安静而不被发现,小小的绿点又慢慢延伸成一片绿色。

北方的房门口都是石条做成的台阶式,不管大小,只要经过雨雪冲洗,就会显得格外鲜艳发白。儿时的张三,喜欢坐在凉凉的台阶上,低头看地上的蚂蚁跑来跑去,偶尔用树枝勾起一两只,或者用泥土和石块挡住这些小东西的去路,看着他们仓皇紧张。那个时候,小小的院子就是张三的一片天地,在没有小伙伴的时候,安静地出奇,空气的弥漫把那时的时光拖得很慢很慢,周边的一切都是温和、安详,柔柔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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