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

文/牧之

图片来自网络·老槐树

题记：丙申年四月廿日，余至杨村闻此奇事，有感而记之，诗以述者口吻作。

我家门前有一株老槐树，

据说是某一位祖辈在明代宣德年间种下的。

因为没有家谱，

所以没有人知道是谁种下的。

如今，故人们纷纷作古，

槐树自然也很老了，

但它还是精力充沛，

巍峨的树冠直摩云端。

树下面，是村子里聚会的场所，

纳凉、吃饭、打牌，每一天都分外热闹。

人们敬畏它，

在树洞形成的天然神龛里放了一个香炉，

天天膜拜。

后来，村里修路，施工队要把这棵树锯掉，

村里人纷纷抗议，

他们拿着斧头　铁锹　扫把，

围在神树四周，

像佛祖身边的罗汉，

凶神恶煞的表情镌刻在我深深的记忆里。

最终，道路绕开一个弧度，

我家的老院子也因此

逃脱了被夷灭的命运。

后来，一个夏天的夜晚，

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也许，上界的神灵也嫉妒它罢，

雷公电母将它劈裂开。

天火从树冠像火箭一样纵入本根，

雨水反而像油一样助长火势，

熊熊的大火直燃烧到天亮，

第二天，只剩下高过门楼的黑炭。

村里人纷纷像自己受了天谴一样，

对此事讳莫如深。

后来，再也没有一个地方，

能够像以往的这里一般热闹。

唯一可以追寻的痕迹，

只是当年因为改道留下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