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一四)

老头儿溜溜达达地挨着槐树底下阴凉地方走,街对过远远看着个男人护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那里慢慢走着,心里倒觉得纳罕:这样子宠自己婆娘的,在满在汉都是少见,也不知道是这男人铁骨柔肠呢,还是这女人是个悍妇。眼瞅着越走越近,他揉揉眼睛,居然觉着那个女人怎么那么眼熟,索性弯到街对面迎面走过去。这一迎面不打紧,直把个老头儿气得快要吐血——那挺着肚子慵懒地偎在男人身上的,可不就是自家的闺女!

本来对祐龄就已经积攒了许久的怒气这会儿竟是再也忍不下来,三两步跨过去,照着她的脸狠狠地一巴掌抽了下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祐龄正和俞启正商量着给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呢,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整个把她给打懵了。她阿玛是行伍之人,怒火攻心一时也没个轻重,这一巴掌,不止她半张脸立马肿起来,身子也失去了重心。还好有俞老大在身边,搂住了她没让她倒下,一时间倒也分不出这两个男人谁的怒气更胜一些。

“哪来的疯老头?敢打我的女人?”他把祐龄放到树底下靠着,揪起老头儿的衣领就是一记黑虎掏心,到底他年轻力壮,饶是老头儿底子好,也撑不住哎哟了一声。俞启正还要继续教训下去,身后祐龄低声唤道:“别......别打他......他是我阿玛......”

好么,翁婿二人就是以这种方式初次见面了。

“祐龄,你怎么......哎哟,你是要气死我啊!”老头儿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瞪着俞启正,“你,你好好的福晋不当,就找了这么个男人?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就......咳咳咳,简直有辱家门!”

俞启正这会儿真是窘得不行,心里头还在怨念哪有这种爹,见了闺女二话没说一个大嘴巴子,人呢也只能又是作揖又是讨饶,念念叨叨老泰山您别跟我一边见识,我这也是有眼不识泰山,再说祐龄是我媳妇儿,我可不得心疼她护着她。

呸!谁是你老泰山?老头儿拧过脸去,看一眼自己闺女,心里那个恨铁不成钢哟,再看一眼她红肿的脸,又有点不落忍,暗自骂自己糊涂,于是推开俞启正,蹲下来问道:“阿玛没打疼你吧?你,你说你......”正待要数落,忽然祐龄的面色不太对了。

祐龄这会儿真的是哭笑不得,说起来如锦不顺,自己这几年也是折腾了个够,她手撑着地正准备起来,忽然觉得腹内一阵剧痛,脸是说白就白,汗珠子也立马滚滚而下,“不......不行了......我看这孩子急着要出来了......”

两个大男人傻了眼,还是要做爹的人反应快,赶紧蹲下身子抱起她,“祐龄不怕,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对对对,找大夫!”老头儿也醒过来,“那什么,太医院周先生家就在那边胡同里,我带你们去!”

周先生家看门的瞧见老头儿正打招呼呢,老头儿也没工夫跟他磨叽,问了句先生可在家,就带着俞启正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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