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顺利一些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快乐。两人租了车,江南江北地随意奔跑。在苏州认真地辨认美丽的碑记和楹联。这是没什么意义的浪费生命的日子,而她觉得踏实,有一生可以如此挥霍。

他不认同。只有苦难才是真实存在的。今日吃饱要考虑明日会不会饿到,自己吃饱要考虑家人会不会饿到。吃饱这两个字分量太重,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他觉得几十万存款也是会吃不饱的,迟早会饿死的。因此腰也早早弯了,脸上从来不会有笑容。

其实不论苍山雪还是洱海月,都没在生命中留下过痕迹。坐在办公桌对面,她试图去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些年如同一梦似的。太多的大事小情回忆不到,只有几个细节尚能勉强想起。

生活是否如巧克力,品尝时就只是一瞬,而转化的脂肪却长久地留在身上。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竟没有感受过这回忆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混合,味道是怎么来又是怎么走。

只有这脂肪,是悲伤的,绝望的,无助的。她不知有多少悲伤和绝望来自自己的幻想,就像他也不知到底要怎样才能停止无谓的恐慌。

你们的婚姻关系结束了。办公桌对面的女办事员,松了口气似的把盖好章的文件分别推过来。她不停用纸巾擦着缓缓涌出的泪水。他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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