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传（59）

第五十九章-只为成全

我已运筹帷幄。一手摁住他的肩膀，一手抓住他的手，掰动他的小指。他刚要起身，就又被我一脚踩中了胸膛，我踮起脚尖，死死地踩住。他咬着牙，痛苦地挣扎。

你我都早已血流漂杵，浑身是伤。我身上每一处都在痛，可是我忍了。我的痛，就是为了杀了你，杀了你，你才不会痛。你痛，我也痛，这样子委实很累。

我与他的殊死搏斗，大家都以为已成定局，我必死无疑。可是却没有想到我会反败为胜，而且，我会杀了他。

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致命的武器了，我只好使用当初手刃田中元朗的办法。踩住他，让他不再动弹，然后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高高抬起，用那钳子狠狠地扎进他的喉咙里。

“嚓”“嚓”“嚓”！

钳子一连三次穿进了他的喉咙里，黑红的血，肆意地喷了我一脸，每穿入一次，他都会失掉气力，虚虚地盯着我，两目发直。黑血横飞，我睁圆了眼，最后一次，我竟将他高高抬起，然后奔到城墙边儿上去。

“呀！”我吼了一声，然后把他整个儿的丢下那城楼。

他似乎很轻盈，慢悠悠地飘下，最后是狠狠地震在地上，淌开了一圈圈黑血。他两目发直，瞪着这蓝天，似乎有很大的不满。他的尸体摆成一个“人”字型，人们涌上去的时候，他早就断了气，变作一堆发臭的肉。

而我，亲眼目睹他被我扔下去，死在城门下的时候，我才颤了身子，躺到这血泊之中来。

又是一次气喘吁吁，但是我没有落泪，拼着一口气，提嘴一笑。我很高兴，因为，我终于活着完成了使命。我终于可以不后悔地成全我自己一次。

我想到那夜被杀的人，至少不至于那么内疚，至少我可以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告诉那些被取命的人：我为你们报仇雪恨了。

我该是多么自豪，只是我很累。

我浑身疲乏无力地平躺在这城上，我还活着；另外一个却躺在城下，他死了。

又是那样歇斯底里的殊死搏斗。

直到哥哥还有司宸他们上城门，一窝蜂地涌上来的时候，围着我，急切地看着我。我这不是负隅顽抗，而是坚决智斗。我没有输，我成功杀敌了。我终于可以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

“阿九，阿九……”不知道有多少个声音，在亲切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曾经危如累卵，但是在紧要关头，我还是力挽狂澜，以一己之力溃败那些野兽。不管是冥童，还是日本人。每次我都很累，我甚至觉得我就快要死了，可是，我竟觉得开心，因为我办到了。

在围观的人群中，无意间看到了心泠的面孔。

她似乎很低落，摩肩接踵的，拼了命要挤出来看我。

我平躺在地上，始终没有睡着，因为我要等着她来，然后骄傲地同她说，我负起了重任。

她终于在这人群中现身，她完好地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也终于可以放心。

可是她心情低落，看见我，竟呼天抢地的，悲从中来。她泪眼汪汪地蹲下来，泣不成声。

我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我捧着她的脸，叫她不要哭。

她啜泣着，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怎么那么傻……”

后来，可能是伤的太重，我晕死过去，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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