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6

转天一早,我坐上一辆向西开行的长途车，下午到了布兰卡港打车到市中心转了转，感觉小地方的人都比较和善。在一个街心公园我成了十来个滑板少年的围观对象，他们的英语还处在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蹦的水平，说不清时就咯咯地笑，直到我离开也没跟他们解释清楚北京在哪儿，又是个什么地方。晚上继续坐夜车一路向西，第二天黄昏时抵达湖区重镇圣马丁德洛斯安第斯。这里是安第斯山脉东麓起点，山势高耸，另一边就是智利。阿根廷的长途车都是双层的，我喜欢坐在二层车头的位置，因为看到无数头牛羊和数得清一路所见全是一马平川的草原，视野开阔。有时又布满各种款型的云朵。
在这样的天地间驰骋，总让人感到豪情万丈。在《摩托日记》的海报上，阿尔维托开着摩托，格瓦拉坐在他身后，展开双臂，像雄鹰一样展翅。
不知他当时会不会说出：“老子就是公路之王”

这样的傻话。如果是我，就会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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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虽然被闷在大巴车里，但我却不知不觉找回了旅行状态。所谓旅行状态就是指在旅行中将感知器官全部打开，无论视觉、听觉、触觉都高度灵敏，充满好奇,乐于接受新鲜事物，并且有想要创作和表达的冲动。这种状态已经消失很久了，来南美之前的几次旅行直到结束我都还一个字不想写一张照片不想拍。而这次旅行中却有太多事情值得记录，从抢劫未遂到足球场上的硝烟，从故居里的少年到凶巴巴的中国领事，下车时笔记本上已经留下了二三十页的内容。自从圣马丁被旅行者意外发现后，镇子里的交通、自来水，居民用电等民生问题就毫无意外地迎刃而解了。现在小镇的主路两边开满了餐厅、旅行社和纪念品商店。虽然室外天寒地冻，屋子里却暖意融融，可以烤火，吃羊排。晚上商店打烊后橱窗里也照样灯火通明，可以让那些喜欢晚上逛街的游客看上心仪物品后第二天再来下单。我就被诱惑过一次，一眼看上一个红色的精灵，它就像个大法师，拄着一根拐杖，两耳尖尖,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绿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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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马丁的第二天，我参加了一个旅行团，团里只有我讲英语，其他都是阿根廷本地游客，导游不得不辛苦地把导游词用英语和西班牙语说了两遍。他何我知不知道山羊在当地土话里怎么说。我自然不知道。他说：“午餐”。原来还是个脑筋急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