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

      又一年元旦了,你是否已约上三五好友去浪迹于胜景古迹?我也去寻找古迹去了,不过是一个人,一个人回到那些年我生活过的山里头了。

      这时节在山里徒步是相当有意思的了。躲在云后面的阳光如娇羞的姑娘,时不时探出头送来一脉脉含羞带怯又真切炙热的秋波,简直让人喜不自禁。低头是斑驳的影子,倒映在满地的落叶上,随风摇曳着。我真切地听到自己不疾不徐的脚步声,那是一路上踩着枯叶发出的沙沙声。你再听,风奔过林子去了,惊起鸟儿七嘴八舌地说着,好冷好冷。风奔过林子去了,惹得树叶相互推搡,抱怨:你挤着我了,你踩着我啦。偶有不慎被挤下枝头的叶子,撞上了枝丫,碰上了树干跌跌撞撞地一头栽在地上,呻吟着头破血流着,蜷起腰挣扎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偶尔也有人家,看青烟袅袅,漫过屋顶,凝而不散。路边的鸡群看见我,奔走相告,似在示警:注意,有陌生人入侵!石滩最高处卧着一条半大的狗,懒洋洋地转过了头,望了我足足有两秒,也不知有没有睁开眼,又转过头轻轻搁下了脑袋,继续沐浴阳光。走着走着,竟然偶遇了故旧,唠几句家常,说说近况,互道珍重挥手道别。又一回首,也许这一别,物是人非,就再也不会遇见。

      继续走着,放眼处成群的白鹤散落在如月牙般的水田里,貌似悠闲地散步着。另一边是闲鸭戏水,你可以看出他们不同的性情。有的鸭子在水里站起来,不断扇动着大翅膀,有的时不时把头潜入水中,抑或整个身体扎入水中,然后在别的地儿冒出来,有的喜欢急奔急停,还有的嘎嘎嘎短促地笑着,还有的用拉长的哈哈哈豪迈地笑,另一种是头搁在身上静静地漂着,完全不理会周围的喧闹,似乎在用行动说着,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装逼。

      遥远处又传来雄鸡伸长脖子长鸣的声音,此起彼伏,相映成趣。此时我却浮起一个可能不恰当的念头,就是城里头大清早上河边儿吊嗓子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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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地方,杂草已经比我高了,别怀疑,我也是一米好几的人。我硬是披荆斩棘闯出了一条道儿,走近了残垣断壁,看断壁上爬满了干枯的藤,悬挂风中摇曳的如同晃着双脚,荡着秋千。当年的桂圆树已有三米多高了,在杂草丛中鹤立鸡群。香蕉树丛里竟也藏着几串香蕉,有的竟也黄了熟了。可惜我无从够着,只好悻悻地走开。我仍旧停留了许久,追忆了当年那些有趣无忧的时光。

我要离开了,可那片坎儿上的嫩黄菊花,勾起了我的诗兴,不觉吟出了陶渊明的《饮酒》:“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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