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蓦然回首

自从林瞳和张羽羽吵架之后,她们就真的像陌生人一样,林瞳的一切好像又恢复到了张羽羽还没有来林家之前的日子,但好像又跟那些日子不一样,至少,现在的林瞳有过朋友。

学校里举办了一个全校乒乓球大赛,初三的学生也被迫参加,每个班里面至少要出三个人,林瞳所在的六班会打乒乓球的本来就只有几个,由于初三了,大家也不愿意参加。林瞳自初中以来从来没有参加过班级或者学校的任何活动,这一次,她想去参加。

等到体育课上被叫去训练的时候,林瞳看到钟子言也参加了。他们班两个名额,他没必要参加的,会打乒乓球的还有其他人呢!“钟子言,不会是为了我才参加的吧!”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林瞳觉得自己太自恋了,有点卑鄙,或许钟子言只是单纯的也想发展一下自己的乒乓球呢!

“林瞳!”

被老师点到名,林瞳下意识的举起手喊道:“到!”

体育老师笑笑,示意她过去。“林瞳,你们班这个同学怎么回事啊,不会打乒乓球,就报名来打!”

“啊,老师,钟子言吗?”林瞳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叫钟子言的名字了,叫出来的时候,那么陌生,又那么亲切。

“是,是,就那个同学!但是他也已经报名了,不能退出去了。林瞳啊,我们这边,你乒乓球打的最好,这钟子言乒乓球基本的知识我都讲给他听了,你陪他去练一练。”

“老师,我.....”林瞳犹豫了,一来是她还没有教过别人怎么打乒乓球,二来,还要教钟子言打乒乓球......

“林瞳啊,老师相信你,你看老师这边这么多学生呢,也不能只看着他一个啊是吧?”

林瞳只好答应下来。

“没想到你乒乓球打这么好啊!”林瞳还没走到钟子言身边,他就笑咧咧的朝林瞳走过来了。

好像他和林瞳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他俩的关系好像依旧还维持在林瞳告白之前的日日子一样:钟子言整日追着各种女生,要林瞳帮他送礼物给别人;林瞳整日追着钟子言的脚步,跟在他后面,做一个开心的小跟班那样的日子。

既然钟子言都这样了,那么自己又何必过多在乎呢!林瞳也像以往一样,打趣到:“所以,来打乒乓球是为了追谁呢?”林瞳说出去这句话,就后悔了。好像自己是在暗示钟子言来追她一样,或者钟子言万一说他是来追林瞳的,那关系不是又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吗!

“没有,就来打乒乓球不行哦!”钟子言看着林瞳笑着说道。

“或许,真的是为了追某个女生才来打乒乓球吧,但一定不是自己。”林瞳有点失落,但是又觉得关系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太贪心。

钟子言对乒乓球真的是一点也不熟啊,老师说是给他讲了最基本的知识,讲的怕不是纯理论的知识吧!林瞳从发球教起,几乎就是手把手的在教了。但是,林瞳始终和钟子言保持着距离,不似以往,毕竟事情还是发生了的。钟子言似乎也不是很自然,总是卡在很奇怪的点上,表现出奇奇怪怪的举止或者表现。

但是林瞳已经不在乎了,她知道回不去以往的样子了,两个人都只是把那些不愉快暂时忘在脑后,尽情的享受着这初三短短的一年,这样已经很好了,已经很满足了。或许就真的像是张羽羽说的那样,林瞳真的就没什么出息,很容易满足,但是对现在的林瞳而言,这样的容易满足使她快乐。

乒乓球练了大约两周,也快要到比赛了,林瞳和钟子言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很多,他们的关系变了一些,比如钟子言再也没有让林瞳跑腿帮他给其他女生送礼物什么的,林瞳也再也没有提到过要帮钟子言送东西给其他女生;但他们的关系也有一些没有变,偶尔也还是会有尴尬的时刻,比如那天罗玉钰来看他们练乒乓球,突然当着他俩的面说:“林瞳,你其实认识张羽羽吧!”那一下午,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是第二天的时候两个人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天,林瞳也去给罗玉钰道歉,因为林瞳知道张羽羽打了罗玉钰,的确是自己跟张羽羽说罗玉钰缠着钟子言的,大概是张羽羽心疼林瞳吧,所以,她采取了一贯的张扬的、跋扈的方法打了罗玉钰。但是对于初中以来就没有什么朋友的林瞳而言,罗玉钰跟她在一起吃饭,她们倚在栏杆说话,都是难得的时光。林瞳道完歉之后,没想到罗玉钰这么说,她说:“我早就知道你跟张羽羽是发小,你俩关系不一般。我讨厌张羽羽,讨厌她一副嚣张的嘴脸,那天早上在操场上我是故意绊倒她的。后来,我听说她找了人要打我,我也是有一点怕的,毕竟那种混街的疯狗,打起人来可不手软。我知道你跟她要好,所以才跟你玩了几天,没想到那条疯狗连你也不认,还打我!”

林瞳听了罗玉钰的坦白,突然心中开朗,毕竟不是因为林瞳的话张羽羽才去找罗玉钰麻烦的,张羽羽没有对自己很好,她和张羽羽不做朋友了是明智的做法。每个人啊,真的都有那么黑暗的一面,或是为名,或是为利,或是图个虚荣光辉,再或是粉饰自己七彩斑斓。林瞳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种,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有那么一面,那么不堪照光的一面,而那一面,张羽羽已经看到了一大半。

明天就是乒乓球赛了,钟子言大概是自知技术不精,已经放弃排练了,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看林瞳练球。黄色的乒乓球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林瞳的拍子每一次都能很准确的接到球,有时候甚至能扣回给对方一个球,令对方措手不及。钟子言从来都都不知道林瞳居然会打乒乓球,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眼前这个女孩子,眼前这个女孩子,个子不是很高,微胖,脸很小,留着留海,头发绑在后面,右边眼角边有一颗泪痣,鼻梁不高,但是鼻尖翘起来,脸有一点高原红的粉色,嘴巴也是小小的。她拿着乒乓球拍,认真的盯着球的一举一动,好像全世界就剩下她和那颗球,钟子言真的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看过林瞳,或者是说他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观察过一个女孩子。他追女孩子,仅仅是因为这个女孩子长得不错,聊得来几句,他就会去追。

“钟子言,水呢?”林瞳坐在他旁边休息了。

“哦!水!水落在教室里了。”钟子言慌张的说到。

“你打篮球的时候,我可没有落下过一次呢!”林瞳开玩笑的逗着钟子言。钟子言没有说话,他双手垂在腿内侧,头低低的。林瞳正要问他怎么了,他突然又抬起头来,他看着林瞳的眼睛,林瞳自从跟钟子言吵架之后,居然很神奇的能直视着钟子言了,所以她也直视过去看钟子言。这次换钟子言闪躲了,他把头转向另一边,又转回来,轻轻的说道:“林瞳,要是你乒乓球赛赢到第二名,我们就在一起吧。”

林瞳感觉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她拿着乒乓球拍的手很冷,很冷,脑子里一片乱如麻,耳朵里尽是嗡嗡的声音。她知道钟子言为什么说第二名,因为林瞳的成绩虽好,但从来都不是班里第一名,每次都是第二名,所以钟子言觉得自己真的就只能拿第二了是吗?但是,在一起又是什么意思,钟子言就只是在逗自己吧!

“林瞳,我说真的。”就在林瞳各种怀疑和信任危机的时候,钟子言认真的说,林瞳,我说真的。

“好,要是我得了乒乓球赛亚军。”

“我林瞳,就跟你在一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球赛在下午开始,林瞳早上三四节课请假来操场练球,钟子言也跑来看,林瞳一看到钟子言,就想起昨天钟子言说要和她在一起的话,哪里还有心思练球啊。找了个借口支走了钟子言才算定下心来练球,林瞳觉得自己一定会使冠军,不,绝对会是冠军!

中午林瞳急着练球,去食堂打包了东西匆匆冲上操场,不小心撞到了人,抬头是张羽羽,她一如既往的画着大浓妆,涂着厚厚的粉底液,抹着重重的眼线,脑后的部分头发已经染回蓝色了。

“不好意思。”林瞳先开口道了歉。

张羽羽本来不打算回林瞳的话,但她身边的人开始起哄,其中头发染成全黄的女生,看着张羽羽阴阳怪气的说:“我们羽羽啊,就是好欺负。”

张羽羽立马换了一张嚣张高傲的脸:“你他妈瞎啊!”

林瞳看了张羽羽一脸,笑了笑,去练自己的乒乓球了。

张羽羽自言自语:“她果然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我!”

乒乓球赛的最后一轮就剩下林瞳和一个男生了。如果赢了,就是冠军;如果输了,就是亚军,就是……..第二名,钟子言,他说第二名我们就在一起,那如果,第一名呢?在这关键时候,林瞳突然想起来,她是要第二名还是第一名呢?她要不要和钟子言在一起呢?她…….

在比赛打到2:2的时候,林瞳还在考虑第二名和冠军的问题,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来打乒乓球赛,只是想证明自己,只是想给初中三年的自己一个交代,但是,她又遇到了那个叫钟子言的男生,他说,如果林瞳得了第二名,他们就在一起了,他们就在一起了……

林瞳和对方一直打着快球,互不相让,林瞳想着赌一把,她反手打出一个扣球,球落擦过对方球桌的边角,然后掉下去。林瞳赢了,林瞳觉得这初中将近三年来,自己从来没有如此高兴过。耳边传来的都是各种欢呼声,掌声,林瞳看着旁边的人,他们的笑脸,他们认真审视林瞳的脸,他们的掌声,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穿过这一片人群,林瞳看到钟子言激动地站在一张桌子上,欢呼着,欢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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