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秋夜

今天,居然……停水!!!

二十一世纪了,在身为北上广的一线城市,广州,竟然会停水!

忍不住就笑了。想当年,冬天睡前会泡脚。哥懒,不泡,偷偷回房。待我回床时,他在床边使劲搓脚,问其做何,美其名曰,“干洗”。后,效仿之,也偷懒,从此学会了干洗之法,深谙偷懒之道。今日天赐良机,可光明正大在岭南仍行湖南之道,沐足干洗一番。

上帝赐予了一个最好的让人偷懒的理由,不用洗澡了,微笑三分钟。洗澡,广东话称冲凉,很贴切,很准确,岭南热,冲水才能凉。广东人每日必须冲凉,不冲的,可视为异类。北方则不然,洗澡称之为搓澡,或曰泡澡,几天甚至一周才去外边澡堂一浴,每日冲凉者甚少。北方冬天酷冷干燥,每天冲凉,一则当年家庭大多无此条件,二来每天洗澡会洗掉油脂,导致皮肤褪皮干燥骚痒。中国幅员辽阔,南北差异很大。想当年做日化产品时,同样一款配方的护手霜,发货北方,统一投诉含油量大少,滋润不够。发货南方,则被人骂到体无完肤,指责油腻太过,让人哭笑不得。

印象当中,只有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才经常停水停电。停水不要紧,离家十步左右即有清冽甘甜的井水,名曰“孝哉复”,冬暖夏凉;停电更开心,有煤油灯,烛光摇曳,作业可不用写。大人们搬板凳竹椅于门口三五成群,闲话家常,我则在门口青石路上与顽童嬉戏,奔跑,玩闹,好不开心。小时候的夜晚,星空璀璨,风清月明,悠哉游哉,虽然贫穷,却安逸悠闲,好不自在。现在,虽然生活好了,但生活节奏快了,每天像拉磨的驴,心里永不卸套,每天转啊转,压力无时不如影随形,再无幼时的悠闲。

今天,到了广州美院,闹市中独静,里面绿荫成群,幽静安详。少男少女,或相拥依偎,或独自拿画板素描写真,生活节奏似乎瞬间被拉得缓慢,节奏悠闲,仿佛世外桃源。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墙面斑驳,其间儿童追逐嬉闹,安静而又活泼,透露着苍凉与安详。看着他们怡然作画,心生艳羡,自惭形秽。年过不惑,却全无个人爱好,又是一事无成,然则每日往返奔波,像路边的蚂蚁,每日忙忙碌碌,却全然不知是为何奔波,可悲可叹。

关了灯,干洗完毕,准备休息了。广州十一月的夜,少了闷热,多了几分清爽。风扇照样开着,“嗡嗡嗡”地转,不是热,只是一种习惯。盖着被子开空调,在酷暑的岭南,不失为一桩美事。

夜已深,人已静,该睡了。

我是子非鱼,在广州凉凉的秋夜,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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