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读书302/1000《中国文学常识》:郑振铎精讲中国文学史

21/12/19是作家、文学史家、翻译家郑振铎诞辰123周年纪念日。

郑振铎,福建长乐人,中国作家、文学史家。曾任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辑、燕京大学教授、暨南大学文学院院长、文化部副部长。较早提出和着手用新的观点、方法整理和研究中国文学。特别重视民间文学和小说、戏曲资料的收集和研究,对于中国古典文学、民间文学、戏曲等史料搜集整理和学术研究做出了开拓性的贡献。

《中国文学常识》是一部流传近百年、影响不衰的经典著作,论述了诗、赋、小说、戏曲等文学作品,对那些“在文学上也有他们的不朽的价值与伟大的影响”的史学家与哲学家的作品也都给予了高度关注,对于文学评论专著及著名批评家也有论述,对中国历代文学作了系统的梳理。《中国文学常识》是丰富文学知识储备、提高文学修养的理想读本。

一本好书在手,圣读万卷书,郑振铎的学识渊博,新文化运动的爱国知识分子。他的名言“我的自由不可捐”。

精彩选赏:

一:我们开始叙述中国的文学,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中国在她的文学史的第一章,乃与希腊与印度不同,中国无《依利亚特》与《奥特赛》,无《马哈巴拉泰》与《拉马耶那》,乃至并无一篇较《依利亚特》诸大史诗简短的、劣下的、足以表现中国古代的国民性与国民生活与伟大的人物的文学作品。中国古代的人物,足以供构成史诗的资料的,当然不在少数,却仅能成为简朴如人名、地名字典的编年史与叙事极简捷的《史记》的本纪或列传中的人名,而终于不能有篇大史诗出现。我们不能相信,当古代的时候,中国的各地及绝对的没有产生过叙述大英雄的、国民代表的伟大事迹的简短的民歌;但其所以不能将那许多零片集合融治而为一篇大史诗以遗留给我们者,其最大原因恐在于:那时没有伟大天才的诗人如所谓荷马、瓦尔米基之流以集合之、融治之;而其一小部分的原因,则在于中国的大学者如孔丘、墨翟之流,仅知汲汲于救治当时的政治上、社会上、道德上的弊端,而完全忽略了国民的文学资料的保存的重要。因此,我们的在古代的许多民间传说,乃终于渐渐地为时代所扫除、所泯灭而一无痕迹可寻了。这真是我们的一种极大的损失!

我们现在所能得到的中国古代的伟大的文学作品,只有两部:一部是《诗经》,一部是《楚辞》。这两部大作品,都是公元前3、4世纪后(商之中叶)至公元前1世纪(汉中叶)的出产物。《诗经》大约是公元前3、4世纪至公元前6世纪的中国北部的民间诗歌的总集(《诗经》内容甚杂,但以民间诗歌为最多);《楚辞》大约是公元前3世纪至公元1世纪的中国南部的作品的总集,其中亦有一部分是“非南方人”所仿作的。除了这两部作品以外,古代的中国文学中,没有什么更重要的、更伟大的作品了。虽然有几篇作品,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5、26世纪左右,如《吴越春秋》所载之《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肉”,相传以为是黄帝时作,又如《帝王世纪》所载之《击壤歌》,《尚书大传》所载之《卿云歌》三章,相传以为尧、舜时作之类,虽我们不能说其伪迹如明人所作之《皇娥歌》《白帝子歌》之明显,然其真实之时代我们却绝不能断定能较《诗经》更早至一二世纪以前。记载这些诗歌的书,本不甚可靠,也许其时代较《诗经》为更后。且此种作品,俱为不甚重要之零片,在文学史上俱无甚价值可言,自上古以至秦,除《诗经》与《楚辞》外,合真伪的诗歌而并计之(其实大部分是伪的),其总数不过百篇,只能集成极薄的一小本。所以我们论中国的古代文学,舍《诗经》与《楚辞》以外,直寻不出什么更重要的、更伟大的文学作品出来。目这两部不析之作,在中国文学中上都有过极伟大、极久远的影响。

二:《诗经》在孔子、孟子时代的前后,对于一般政治家、文人等等,即已具有如《旧约》《新约》及荷马的两大史诗之对于基督教徒与希腊作家一样的莫大的威权。政治家往往引|《诗经》中的一二诗句以为辩论讽谏的根据;论文家及传道者亦常引用《诗经》中的一二诗句以为宣传或讨论的证助;有的时候,许多人也常常讽诵《诗经》的一二诗句以自抒叙其心意。

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康,玉磐,与地;……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日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于命何!目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德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日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平!…..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晋人许之。(《左传》)

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平?”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诗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鹤鹤。王在灵沼,于牣鱼跃。’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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