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夫

魏子夫从小就很喜欢自己的名字,虽然他当时并不明白其中的象征性。

“子”,这个字在十二生肖中指的是“鼠”,位列首位。而十二时辰中,“子时”也是计时开始的第一个时辰。

“夫”,字形解释为擎天成大之人也,为大丈夫。古代称成年的男子为“夫”。是一种承接与担当,做人也必做大丈夫也。

魏子夫出生在1984年11月某天的凌晨,刚好是子年子月子时,时辰上巧合成了三个“子”,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他父亲作为七十年代的知识分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所以“子”这就是这样与生俱来。

他刚出生,母亲就生了重病,卧床不起,连生活都无法自理。所以他还在襁褓中,就缺母爱缺营养,从小体弱多病。他父亲当时也才二十来岁,虽是喜当爹,可妻子的意外重病让小家庭的生活苦不堪言。所以他希望魏子夫无论是当时,还是未来,都能像真正的男子汉,顶天立地。“夫”就这样应景而生。

魏子夫这个名字就是这样来的。虽然这名字听上去似乎有故事,可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不平凡的际遇。只有他自己能读懂这里面的故事与辛酸,每每且回想起来都让人觉得压抑。

这个名字伴随着他进入了人生的中年,单身的中年。虽然这个群体如今在社会构成中并不孤单,可人们终究还是生活在自己亦或别人画的圆圈里,不得不去妥协与迎合各种世俗。似乎总有那么一股隐形的吸附力,防止人们跑偏它固有的轨道。所以他这类人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潇洒与轻松,无时无刻,有心或无意,都在做着某种抗争。

平时只要聚在一块儿,亲戚朋友那些眼神,那些言语,不管是安慰还是刺激,都会让他更加的孤独,落寞。可他面对这样的情景,还要强颜欢笑,装得强大而不在乎。

他偶尔跑步,算经常读书,虽然只限于抱着手机读。有些宅腐,可尽量会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让自己看上太过于颓废。33岁了,他没有房子,没有车子,也没有娘子,甚至连份像样点的工作都谈不上有。他就这样赤条条的在人生的低谷徜徉,漠视着身边的只属于别人的风景,却也在不停地寻找着自己的方向。

魏子夫谈过四次恋爱,虽然没有人能和他终成眷侣,可是他依然相信着爱情这回事。到了而立之年,也并没有要随便对付自己婚姻的想法。

现在绝大多数人都觉得爱情与婚姻可以是两件不相关的事情,并习以为常。可他就那么简单的相信着,多次情感的分分合合并没有磨灭他对自己内心理想中情感模式的憧憬。他将自己这份执着称为追求,现在很多人因为扛不住各种压力而失去追求。

所以这反倒让他心安理得,或是自欺欺人。

当人们在同一个阶段竞争的时候,虽然这种竞争并不刻意或彰显,但反倒给人的压力会更明显有效,内心想要去达到目标超越假想敌的欲望也更强烈。而一旦有一天真的拉开距离并且短期内无法超越的时候,一切又都变得不那么的重要了。

比如五年前,身边人的结婚的结婚,生小孩的生小孩,当时他内心也确实是焦灼了一阵。那时候他也有女朋友,也并没有望着一山比一山高,可当时谈到婚姻,他却从内心开始畏惧了,理由是一切都不成熟。经济条件不成熟,心态不成熟等等,反正是一大堆让人心安理得的借口。

可结果,就只剩下了现在的他。

他跟别人说,在自己的情感路上他不后悔错过什么人,或者遗憾什么事。他虽信命中注定,可他从来也不会束手就擒,做命运的玩偶,任其摆布。

细数而来,他曾经也做过一些让自己震撼的事情。比如,去前女友家抢亲。这种在电视电影里面司空见惯的桥段,伴随着大喜大悲,峰回路转。

可这种戏剧性的场景真的在自己的生活中上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运。

那无尽的尴尬将积攒的勇气一点点吞噬淹没,成为整个世界的笑话。即便是那样,他也挺过来了。

每每回忆起来,他依然觉得温暖,为曾经那个真诚的自己。

魏子夫朋友很少。他当然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人脉都是资源,资源成就财富。他不清高,也不孤僻,可朋友就是越来越少。朋友需要他的时候,他两肋插刀,掏心掏肺。可好多朋友,都是走着走着就只是朋友圈偶尔出现的一个赞,时间久了,连赞都不在了,彻底消失。

他有时候也会反省,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放弃了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可能放弃了我们,如果我们都遵循着同一规则,或许是朋友。可一旦哪天规则生变,都会去追寻新的关系的支撑点。

魏子夫被规则抛弃过,也创建过自己的规则。

他自认为,虽平穷,但不潦倒;虽庸碌,却坦荡荡。

坦荡最有力的证明,就是那个十年不变的手机号码,二十四小时都不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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