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

2008年冬天的一个早晨，春节刚刚过去没多久，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在了利辛农业局前面的大马路。我提了一床刘嘉玲代言的丝绵被还有几件行李，打算返回颍上。利颍公路被大雪封道，大巴车行驶一半抛锚了。

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利辛人，听说话口气是个混事人。他告知我今天不能够顺利返回了，只能随他一起去他在附近农庄的一个朋友那里。中午我和他们围在一起喝了点白酒，身上才有了暖意。北方的乡下人特别注重饮酒的习俗，尤其是农事不忙的时候。下午很晚才散，我醉醺醺地跟着司机夫妇在一处加油站等候车子加油，当晚，我留宿在了他在利辛县城的家。第二天，我才顺利地到达颍上，临走时，我向司机夫妇表达了谢意。

我是2006年的秋季，大哥通过同学关系为我在利辛新一中争取了借读资格，那时我的课程落下很多，才选择从高二重新追赶。班主任牛杰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是历史老师的学生，遇到他总是毕恭毕敬。英语老师毕业不久，长相一般，听说还是个老处女，胸前的两个大大的乳房，像是圆球。一次圣诞晚会，她和我们一起唱歌，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害羞而真诚。那天晚上，许腾飞酷酷的耍起了双截棍，李雨蒙唱起周杰伦的《安静》，我和郭宇走起了T台秀，周围围了一群男生女生，发出尖叫与羡慕的眼神。

李雨蒙家境优越，平时成绩不好，但是篮球打的相当棒，他经常在班里聊着科比，有事没事喜欢跳一段街舞。他身上的青春气息感染着周围的人。每到傍晚放学，学校外面分布了很多小饭棚，做的是炒面，蛋炒饭，还有油炸食品。

我的学习成绩渐渐有了起色，在班里占了前列。我和成绩好的郭宇玩的特别好，也和班里的混混有来往。记得有一回唱ktv，我和许腾飞，郭宇有意调戏班里的女生苏羊。我提前离场，带了她坐在黄包车里，因为喝酒的缘故，胆子特别大，在车里不停地吻她，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诠释着青春的焦灼。随后我背她上郭宇租的房间，位于北关二中旁的一栋楼的五层，不料她摔下来，疼的叫个不止。

下学年，该升高三。我们一起搬到了利辛老一中。在附近租了房。我租的是林业局左侧一个姓沈的人家，三间瓦房围成的小院，十分安静。房东是四十左右的文职女人，人显得端详。她的父亲得了病，不能行走整天待在轮椅上，儿子儿媳和女儿女婿轮流看护。她并没有多收房租，大概因为院落空荡，多了一个学生住宿，反而能够增加热闹的氛围。房东的侄女比我小些，今年也上高中。

我极不喜欢高三英语老师的虚聊，面对紧张的高考，我需要的是分数，而不是不切实际的理论灌输。所以，我在心里早已伸出了叛逆的触角。一天晚自习，我同班里的混混喝完酒，正返回校园班上，我见是英语老师在上课，一脚将门踢开，辱骂了他。事后才知我已闯了大祸。班主任牛杰碍于学校的压力，不得不将我开除。

郭宇和许腾飞专门为我送别，在城里的一家火锅店。气氛有点悲伤。我依然不觉得自己犯了天条或戒律，有何不可。青春的恣意，本来就是飞扬跋扈。我在这样的送别里，心里无比的温暖。窗外下着大雪，两年的时光像是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