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413：匡张孔马传（五）

黄河歌者给大家拜年了！

    匡张孔马传（五）

孔光被免职

孔光长期掌管尚书工作，制定法律制度，号称为详细平和。这时，定陵侯淳于长犯了大逆不道罪被诛杀，淳于长的小妾乃始等六人都在淳于长事情没有被发觉时离他而去，有的改嫁他人。等到淳于长的事情被发觉后，丞相翟方进和大司空何武商议后认为：“法令规定，犯法者都按照犯法的时间进行查处，这有明确的时间界限。淳于长犯下大逆不道罪时，乃始等人都是淳于长的妻子，她们已经犯下了连坐罪，和自己触犯法律没有差别。后来乃始离开，关没有逃脱法律责任。请陛下裁定。”

孔光则认为：“凡是犯了大逆不道罪的，父母妻子子女和同母所生的兄弟，无论老少都要斩杀弃市，这是为了惩戒后来的犯法者。夫妇之间，有情义就结婚，没有情义就分离。淳于长并不知道自己犯了大逆法律，他抛弃了乃始等人，有的已经改嫁，他们之间情义已经断绝，现在要作为淳于长的妻室被杀掉，其名义不正，她们不应当受到连坐。”汉成帝下诏书说：“孔光的提议正确。”

在这年中，右将军廉褒、后将军朱博因为牵连到定陵侯淳于长和红阳侯王立案件中，都被免职成为普通百姓。汉成帝任命孔光为左将军，担任右将军官职，执金吾王咸为右将军，担任后将军官职，裁撤掉后将军官职。

几个月后，丞相翟方进去世，汉成帝召左将军孔光进见，准备封他为丞相，已经刻好侯印策书，但汉成帝在当晚突然去世。就在当夜的葬礼之前，孔光拜受了丞相和博山侯印绶。

汉哀帝刚刚继位后，躬行勤俭节约，节省各项费用，所有政事都由自己决定，朝廷上下一时震动，都盼望出现大治局面。汉哀帝褒扬奖赏大臣，增加孔光一千户食邑。这时，汉成帝的母亲太皇太后政君王独自居住在长乐宫，汉哀帝的祖母定陶傅太后则居住在封国官邸，汉哀帝下诏书问孔光和何武：“定陶恭王太后应当居住哪里合适呢？”

孔光平时听说过傅太后为人刚暴，擅长权谋之术，从汉哀帝生长在襁褓之中就抚养他，直到他教育成人，在汉哀帝被册立皇太子的问题又出了大力。孔光担心傅太后会干预政事，不想让他和汉哀帝日夜离得太近，马上提议为定陶太后另外修筑宫室居住。大司空何武奏报说：“可以居住在北宫。”汉哀帝采纳了何武的建议。

北宫有紫房复道直通未央宫，傅太后果然早晚从复道来到汉哀帝的住处，想要谋求尊号，然后贵宠其亲属，使汉哀帝不能再按照正道行事。

不久之中，傅太后堂弟的儿子傅迁在汉哀帝身边左右施展奸邪，汉哀帝把其免职后遣返回原郡。傅太后听说后大怒，汉哀帝迫不得已又留下傅迁。

孔光与大司空师丹奏报说：“陛下下诏书说：‘侍中、驸马都尉傅迁巧佞无义，泄漏宫廷机密不忠，是国家之贼，免职返回原郡。’随后又让其留下。天下人心中疑惑，认为陛下无所取信，亏损了圣德，这确实不是小的过失。陛下因为变异接连出现，躲避开正殿朝见群臣，思考其中的缘故，但至今却没有改正。臣等请示遣返傅迁返回原郡，以便消灭奸党，回应上天之戒。”

最后汉哀帝没有能遣返傅迁，仍然担任侍中，汉哀帝受到傅太后胁迫，大概都是这类事情。

傅太后还想和汉成帝的母亲一起称尊号，群臣多数都顺承她的意思，都说母以子贵，应当为傅太后立尊号以体现孝道，只有师丹和孔光持不同意见。汉哀帝难以违背多数大臣的提议，又在内受到傅太后胁迫，这件事情一直拖了几年没有眉目。师丹因为犯罪被免职，朱博接任大司空。孔光自从先帝时期就因为对汉哀帝的继嗣身份持有异议而与先帝意见不合，现在又严重违背了傅太后的意思，于是傅氏在位者和朱博互为表里，一起诋毁陷害孔光。

在几个月后，汉哀帝下诏策免掉孔光时说：“丞相是朕的股肱之臣，是用来共同承继宗庙，负责治理国家，弥补朕的不足来治理天下的。朕行事不明，灾异仍然在延续，日月无光，山崩河决，五星失掉正轨，这些都表明朕行事不德和属下大臣行事不良。君相以前作为御史大夫，辅佐先帝，出入皇宫八年，最后也没有什么忠言嘉谋；现在作为朕的丞相，出入皇宫三年，也没有听到君相忧国之风。国家阴阳错乱，连续几年歉收，天下空虚，百姓饥馑，父子分离失散，流离在道路之上，这些人达到数十万。但百官群臣都长久失职，放纵奸轨，盗贼四起，有的攻占官寺，杀掉长吏。朕多次向君相询问，但君相没有警惕忧惧的意思，更没有什么良策应对。因此群卿大夫们都慵政懒政不作为，其责任在于君相。君相秉挂社稷之重，总揽百官之任，对上不匡正朕的无害的，对下不能安抚百姓。《尚书》中不是说了吗：‘不要委任不称职的人为官，代天管理百官之人必须称职。’呜呼！君相赶紧交出丞相、博山侯印绶，免职返回家中吧！”

孔光退居乡里闭门自守，朱博接任为丞相。几个月后，朱博因按照傅太后指使乱奏政事被迫自杀。平当接任丞相，几个月后死在官位上。王嘉再次担任丞相，他多次谏争违背汉哀帝的意图。在很短的时间中连续更换了三位丞相，议论者都认为他们都比不上孔光，汉哀帝因此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时，元寿元年正月朔日发生日食，以后十多天傅太后去世。这个月中，汉哀帝征召孔光来到公车府，向他询问日食的事情。

孔光回答说：“臣听说过太阳是众阳本源，是人君的表象，是至尊的象征。如果人君之德衰微，阴道强盛侵袭遮蔽了太阳的光明，就会出现日食回应。《尚书》中说：‘进用貌、言、视、听、思五事’，‘建立中正之道’。如果貌、言、视、听、思失掉，中正的大道不确立，就会有变异，然后祸事就会出现，凶、恶、疾、贫、弱、忧六种惩罚和灾异就会频繁发生。广大而不中正，就称为‘大中不立’，在书传中说‘时则有日月乱行’，称作朓和侧匿，甚至于发生日食月食现象。还说‘六种恶气堵塞’，岁朝、月朝、日朝称为三朝，这时候的感应最重。正月辛丑朔发生日食，这是说变异出现在三朝之会上。上天很聪明，如果真的没有其事，变异就不会虚妄发生。《尚书》中说‘先要让帝王修正政务’，是说变异到来是起自于不正的事情。臣听我老师说过，上天为了辅佐帝王，所以才让灾异多次出现，以便进行谴责警告，这是想让其及时改正。如果一点也不畏惧，敷衍塞责应付，轻视上天的警戒，那么祸恶就会降临到头上，这肯定是毋庸置疑的。《诗经》中说：‘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又说道：‘畏天之威，于时保之。’这是把不畏惧叫做凶，把畏惧叫做吉。陛下圣德聪明，兢兢业业，承顺天戒，敬畏变异，勤心虚己，延见群臣，思求其故，然后敕令带头自我约束，总正领事，疏远巧言奉承的朋党史，接纳忠贞不二的臣子，斥退贪婪残暴的酷吏，进用贤良官吏，公正实施刑罚，减少国家赋敛，把恩泽加给百姓，这些确实是为政的根本，也是应对变异的要务，这是天下人的大幸。《尚书》中说‘既然承受了天命，就要施行德政’，是说正德用以顺承天命。又说‘上天辅助至诚之辞’，是说如果有真诚之心，上天也会辅助。明承顺天道的根本在于崇德博施，至精至诚，毫不懈怠。世俗人所用的祈禳小术，最终都无益于回应上天消除灾异，削祸兴福的道理十分明了，没有什么可疑惑的。”

奏书呈上后，汉哀帝十分高兴，赏赐孔光束帛，封他为光禄大夫、给事事，官职俸禄中两千石，位置仅次于丞相。汉哀帝诏令孔光可以用密封的奏书推荐适合担任尚书令的人选。

孔光谢恩说：“凭借臣的这点朽才，前番历任朝廷要职，却没有无尺寸功劳，万幸免罪才没有能被诛，得以保全性命。现在蒙陛下提拔，作为朝廷后备内臣，参与听取政事。臣孔光智谋太过浅短，现已年迈，确实担心哪天倒下死去，无法再报答陛下大恩。臣私下里看到国家的惯例，尚书长期不能转任，不是有卓越的才能，是不能胜任的。尚书仆射敞平时公正勤劳，恪尽职守，做事通达敏锐，精通政事，可以担任尚书令。臣谨奉上奏报。”

敞因为受到孔光推荐的缘故，出京担任东平太守。敞姓成公，他是东海郡人。

孔光复出

黄其军

      作于2022年2月1日（古历壬寅年一月初一）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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