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梨花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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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课后，冬月一个人去食堂打饭，刚到食堂门口，看见很多同学都围在宣传黑板报那里，议论着什么。冬月好奇地凑上去看，只见黑板上写着一则通告，大意是让欠学校生活费的同学赶紧交费。而在通告下面，写着几排醒目的名字。看的人都在对这些名字津津乐道。

“哎，你看，向冬月，这不是我们班那个一个月都不换衣服的乡里妹吗？看她穿的那么寒酸，也难怪交不起生活费。”说话的是冬月班里的学习委员李娜，她用食指点着黑板上冬月的名字，冬月还一直以她为学习榜样，听到李娜这样损自己，冬月脸上一阵发烧，她扭头就跑，饭也不吃了，一个人躲在校园操场边一个僻静的角落默默流泪。

“把饭吃了吧，不然我和你一起饿肚子。”冬月抬头，说话的正是秋霖，冬月纳闷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那双本来就带着几分忧郁的眼睛此刻满含关切，那眼神似乎要把冬月融化了。

秋霖手里端着两个饭盒，脸上摆着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秋霖在冬月面前，一直就是这样，有点霸道，有点任性，有点温柔。冬月不由自主就接过了饭盒。秋霖打开饭盒，开心地笑了："今天居然有肉吃哎！"他把那小得夹都夹不上的肉丁扒拉到冬月的饭盒里，嘴里还故意说：""让你吃肉长肉，下次想打我就跑不动了。"冬月破涕为笑了。

吃完饭，两个人聊起了淑贞妈妈，冬月是把她当做亲生母亲看的。一开始她是和哥哥一样，认为女孩子只要嫁个好人家就行了，读书是浪费钱。但是父亲和她商议过后，淑贞妈妈就支持冬月上学了。淑贞妈妈是把男人看做天的女人，有时候，冬月会在心里可怜她。觉得她太没有自我。然而就是这个从来没有自我的女人却给了冬月很多的爱，而自己亲生母亲却对自己不闻不问。

冬月知道，自己带到学校的蚊帐和被子，都是淑贞妈妈到她娘家做生意的亲戚家借的，学费更是挨家挨户借的。父母能让自己上学，冬月真的特别满足了。父亲这一年来身体一直不太好，又舍不得钱去看病，淑贞妈妈经常给他熬中药吃，每次看到养母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把欠的钱交了又急急忙忙回去种地，冬月都觉得自己像做错了事情一样，好内疚。十多岁的女孩心里要承受这么多东西，好在有秋霖在，时常安慰她，鼓励她。

快到月底了，眼看又要交下个月的伙食费了，这天中午，冬月在食堂打了饭，没有买菜，她想省着点花钱。但她不想让同学们看到她只吃饭不吃菜，于是一个人端着饭盒去校园的一个角落吃。

刚吃了几口，突然见不远处秋霖走过，她怕秋霖看见她不吃菜会把自己的菜给她吃，就躲在树后面。却见凌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秋霖。

“凌玫，有事吗？我准备回教室看书，还有不久就要期末考试了。”秋霖礼貌地说。“凌玫的脸涨得通红，薄薄的嘴唇有些颤抖，“秋霖，我喜欢你，我是很认真的。你也知道有很多人追我，可我就喜欢你。“

秋霖被凌玫的一番表白吓到了：”凌玫，我们还在读书呢，怎么能考虑这些问题？“凌玫悠悠地说：”你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对于我来说，在这里读书最大的意义就是认识你，喜欢你。我不想放假，因为在学校可以天天看见你。”

秋霖一时无语，手足无措，窘迫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傻子，我又不会吃人，瞧把你紧张的，你就这点出息啊？给你！“凌玫说完往秋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就跑了，留下秋霖愣在那里。

躲在树后面的冬月把刚才这一幕全部看在眼里，此刻已经吃不下饭了。冬月心里五味杂陈。不由回忆起儿时，秋霖在梨树下对冬月说长大后要娶冬月为妻的情景。其实在自己心里，从几岁起，就已经把秋霖当成生命中重要的人，从来没有想过以后会和他分开。秋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儿时的戏语还作数吗？冬月有些迷茫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