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小说经典——《沧浪之水》读书笔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世人都有一些生活原则,可又本能地把自己当做这些原则的例外。原则的手电筒都是用来照别人的,自我是人性的盲点。人太爱自己,本能的从自我的立场去体验一切,评判一切,本能地排斥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人们对事情的态度总是有自己的情感和利益决定的,没有什么客观性可言。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赞成和反对。可那些缘故的依据又是什么?不论事情转了多少个弯,说到底那些缘故只能是自己。 一个人在他特别关注的事情上,由于情感还有利益的遮蔽,总会有盲点,使他不能客观地去认识事情。人就是有偏见,有了偏见就不可能有客观性,也不可能有自觉的公正。

一个人在他特别关注的事情上,由于感情还有利益的遮蔽,总会有盲点,使他不能客观地去认识事情。人就是有偏见,有了偏见就不可能有客观性,也不可能有自觉的公正。我用这种观点去看周围的人,发现同样是有效的一种观察方式。 自我是人性的盲点,人太爱自己,本能地从自我的立场去体验一切,评判一切,本能地排斥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人们对事情的态度总是由自己的感情和利益决定,没有什么客观性可言。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赞成和反对,可那些缘故的依据又是什么?不论事情转了多少个弯,说到底那些缘故只能是自己。偏见无法依据逻辑来矫正,它本身就是一个逻辑起点,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道理是假的。利益是真的。道理随着利益转,因此各有各的说法。小人物如此,大人物更是如此,不同的只是小人物没有力量左右事情的方向。

凡人的原则就是明哲保身,这我理解。为了跟环境和平共处,他们真心话不敢说,却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愿说的话,自己想做的事还要精心设计了偷偷摸摸地做。他们在细节上有足够的聪明,但聪明的后面却是难以言说的大悲哀。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力量把人扭曲成这个样子?看来他们已经失去了被扭曲的感觉,因此也不再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在一种氛围中,不正常已被大家视为正常,人们对此习以为常,熟视无睹,最可悲可叹的就是这样一种习以为常。

这个规则是什么?就是要站在掌实权的那个人的角度考虑一切问题。 你面前不是一个人,是一条规则,如果是一个人,换一个人就改变了一切,是一条规则,换了谁也不行。 我一辈子的经验就是不要做瞎子,要把事情看清楚,也不能做聋子,该听到的信息要听到,但是要做哑巴,看到了听到了心中有数就行了,可千万别张口说什么。

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在于君子讲道义讲原则,小人则只讲功利。若有朝一日我倒台了,小蔡他的脸比谁都翻得快,尽管他今天捧我捧得比谁都恭顺细致。翻脸和恭奉其实都是出于同一原因。这样的人,我得警惕。但我还是决定给他一点鼓励,他是个明白人,我身边需要几个明白人。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不是一个问题。这些事情单纯地看没有道理,但放到结构中看就有道理了,没有道理就是其中的道理。 在世纪末的人生之旅中,我们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这样的境地,这简直就是历史的安排,而个人不过是被生存的本能推着走罢了。这是宿命,宿命,无需讨论,无可选择,也无法改变。我们在不知不觉之中失去了精神的根基,成为了悬浮一族。我们在随波逐流之中变成了新型的知识分子,没有"三不朽"的使命意识,没有天下千秋的承担情怀,没有流芳千古的虚妄幻想。时代给了我们足够的智慧看清事情的真相,我们因而也不再向自己虚构神圣预设终极,不再去追求那种不可能的可能性。我们是胜利的失败者,又是失败的胜利者,是儒雅的俗人,又是庸俗的雅人。我们以前辈的方式说话,但本质上却没有力量超出生存者的境界。对世界我们什么都不是,对自己就是一切,我们被这种残酷的真实击败了,从内部被击败了。我们没有力量面对那些严峻的话题,关于身份,关于灵魂,于是怯懦而虚伪地设想那些问题并不存在,生存才是唯一的真实。我们曾经拥有终极,而终级在今天已经变成了我们自己。生命的意义之源突然中断,梦想成为梦想,我们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成为了永远的精神流浪者。天下千秋已经渺远,自己这一辈子却如此真实。当一己之瞬间成为天下之永恒,我们就与乐观主义作了最后的诀别,毕竟,人只能在自身之外而不可能以自己为目标建构崇高,建构形而上的意义世界。悲剧在时间的巨掌中已经注定,我们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进入了铺就的轨道。对我们而言,这个事实只能接爱,而无须讨论也无法抗拒。

说到底这是一个操作的年代,操作的过程非常繁复,动机却很单纯。操作的目标就是要让别人出局自己入局,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些弱者出局。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管它什么猫呢。操作只讲结果,而决不能讲原则讲公正,也决不能讲人格讲良心。没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只能扮演一个失败者,无人同情,说他好是有气节,说他不好那是傻,是猪,都是一种说法。于是操作大师们一个个应有尽有,春风得意。

既然选择了,就不能把为什么永远地追问下去。信念就是信念,这是一种情感的选择。情感的选择不能以理性去作无穷的反思,无穷的追问,没有什么崇高和神圣禁得起无穷的追问,把一切追问到底,必然是摧毁一切。权和钱,这是世界的主宰,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硬道理。做一个好人,既不可能期待别人的理解,也不可能指望时间的追认,更不可能对世界有什么触动,剩下的唯一理由,就是心灵的理由。可在今天,一种心灵的理由,还是不是一种充分的理由? 没有承担的沉重比承担的沉重更加沉重。 孔子死了,世界放下来了,内心的约束解除了,人轻松了自由了。 我觉得那样很无聊,但也明白无聊有无聊的道理。回头一想有道理也还是无聊,再一想无聊还是有道理。天下的事大多如此,生活的辩证法早就为人们设置了他不得不去做那些自己不愿做的事情的理由,一个人跳不出辩证法就像孙悟空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人有脑袋,可他的脑袋是由屁股决定的,屁股坐在哪里就说哪里的话,而且坚定不移坚如磐石。道理是假的,利益是真的。道理随着利益转,因此各有各的说法。小人物如此,大人物更是如此,不同的只是小人物没有力量左右事情的方向。

不能抱幻想,对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抱幻想。 对任何人,你只要站在他的立场上去设想他的态度就行了。可千万不能去虚设什么公正的立场,那些原则是在打官腔敷衍老百姓时用的。 操作只讲结果,而不能讲原则讲公正,也绝不能讲人格讲良心。 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你心境再高,也要回到这尘土飞扬的地面上来。 大人物看问题只看实际,忽略细节。在圈子里,谈不上永恒的朋友,也谈不上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政治上的同盟关系是最真实可靠的,也是最稳定的,除非有一天利害关系变了。 人不能站在世界的立场上看自己,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世界。


2021年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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