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国乒小三剑客(九)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

时时刻刻都想和她在一起吗?

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

能不能也像我暗示你一样,

也悄悄地暗示一下我呢?

毕竟有很多时候,

我的心也很虚。


——正文预警


迷迷糊糊之间,眼前好像有了那么一丝丝光亮,张舒禾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但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此时此刻应该是在被人背着。


头一次感觉走夜路也可以这么温馨且浪漫。我的菩萨啊,你听得见吗?如果你听得见的话,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呀!如果可以的话,好希望这一辈子就可以这么趴在他背上走下去,你可以让我们慢一点,再慢一点吗?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吧!


因为这一刻,她实实切切地感觉到了他是真真正正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马思远。不是那个清冷沉稳的队长,不是那个和她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谪仙,更不是那个站在领奖台上感谢千人万人的冠军。


入秋的夜稍稍有些凉了,步行街上的行人大都穿上了薄薄的外套,她趴在马思远的背上,迎着一阵又一阵的晚风,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光溜溜的两只脚随着他走路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路边嗡嗡作响的蚊虫声音也加入了这段旋律,她也终于舍得睁开了假寐很久的眼睛。


“你好慢啊…”小憩过后有些慵懒的声音让人听了就要莫名其妙地红脸。


“你觉得我背着一个只会惹事儿的小猪崽儿能快到哪里去?”马思远毫不掩饰地反驳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我这也不是站着说话啊,顶多算是趴着好不!”


“这么厉害?要不你自己下来走回去?”正说着就突然在路边的椅子前停了下来,作势就要放她下来。


“不要不要不要,我成这样有一半儿是你的责任,你要对我负责的!”张舒禾一下子就慌了神儿,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阻止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你要对我负责的。


说实话,一个二十二岁的成年男生,听到这样类似于有些暧昧的语句,是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也许在那一刻开始,在他也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很多事情没有答案,轻微的躲闪就是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别,你要勒死我吗?死丫头!”


“等一下,等一下,不行不行,我要掉了!”


“别动别动…”张舒禾死命地钩着他的脖子,平整的白色衬衫已经被她的指甲抓出了褶皱。


“我不动,不动好吧?我快被你勒死了…”马思远有些紧张地呼了口气,“这样,这样好吧,我把你放到椅子上,让我缓缓。”


“好,那你慢点,我脚疼…”


“我天,你真是够够的了,坐好了啊!”等她传过来“OK”的声音,马思远才放下了心里的戒备,捂着脖子急切地咳嗽了好几声。


“哈哈哈哈,你不行啊,平常的体能锻炼都到哪里去了啊?”张舒禾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地冲他笑了笑,言语之间的调侃直接让他的脸颊又红透了几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话给我放肆一点听到没?


一向正经的沉稳少年小马队长竟然也会被一个小他四岁的妹妹调戏到?岂有此理!


马思远摸着红透了的脖子,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朦胧,不自在地回击着她不着调的言语,“你…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说话老实点啊!一天天跟个二溜子一样的,我看你皮又痒了吧?”


“哈哈哈哈哈,你…你真的是,像个小媳妇一样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都要…”他威胁性的话语并没有在张舒禾这里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实话说十八岁的姑娘了,虽然生理年龄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是内心里还依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没心没肺。


明明前一秒还在为“他到底喜不喜欢我”折磨得情绪低落,后一秒就可以立马忘掉一切,在同一个人面前开怀大笑。


这就是她最好的年龄,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她的事业里,是她最恰当的转折点。身体上的适应力,敏捷度都在慢慢地走上一个跟成年人一样最好的状态。


在张舒禾眼里,仿佛根本就没有“输”这一回事儿。她的出道路走得顺风又顺水,应该是这几年里最幸运的选手了。慢慢走进大众的视野,慢慢进入到一个属于她的时代,在马思远的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么骄傲,全身上下都在发着自信的光芒。


但他不一样,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拼命地努力上进才可以追求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像张舒禾,更不像许正清,不是教练口中难得一遇的奇才,更不是武侠小说里有着上帝金手指的男主角。


他想要的是站在更高的领奖台上,是通过自己最大的努力实现他毕生热爱的梦想,想要在这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稍纵即逝的时代里刻上自己的名字,永远让他熠熠生辉。


他不是感情迟钝,那么明显的爱意他当然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情意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不是从耳边默默吹过来的晚风,不是只能抬头才能看到的满天繁星,而是时时刻刻都在身边燃烧着的火焰,经久不息,烧得人烫脸。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不愿意挑破是对现在的站位最大的挽留。


就像是现在这样,他们之间隔着的这段距离就是最好的距离。


永远都这么开心下去吧,朝朝!作为哥哥,我也希望你能永远都这么热烈的肆意张扬。


“你怎么了?”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不笑了,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的后面。


听到几声狗叫的声音,马思远也有些迟疑地转过身去,眼神也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救命,路边为什么会有一对狗?而且…貌似这也不是动物交配的热季吧?


“咳咳…”略带掩饰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张舒禾下意识地低着头,不好意思再看第二眼,但是下一秒又在装作不小心地偷瞄。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敏感,张舒禾甚至都可以听见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声。时不时传来几声不合时宜的狗叫,惹得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有些好奇,有些害羞,又有些兴奋。


“你别动,往后退退。”张舒禾坐在椅子上,挥着手让他后退,“不要打扰到人家传宗接代,破坏了气氛那咱们罪过可就大了。”


“你还要看?”马思远惊讶地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那我不看,我也走不了啊,光着脚呢!我鞋都扔了,咋走?”她摊了摊手,表示没办法。


“那你上来呗!羞不羞啊你…”


“这也不叫羞啊,人家正常的生理活动好不?格局小了!”张舒禾趴在他的背上,右手还特意比出了个“小”的手势。


这人…真受不了!马思远深深地叹了口气,默默在心里吐槽着。


“思远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在两个人前面响起来,“你们俩一起出去的?”


许正清举着手机,强烈的光亮照着她的脸,下意识地抬起手挡着光,“我又不是囚犯,照死我了!”


“你干嘛来了?”张舒禾心安理得地冲着旁边的许正清搭话。


“我闲的没事干,大晚上的出来玩儿,碰到了两个不回家的傻子。”许正清连头都没抬,拿着手机照在水泥地上,随意地甩着。


天知道他给她打了多少个电话,发了多少个微信,结果这死孩子根本没拿手机?他以为他的思远哥去训练馆加训了,结果出门刚走了没几步就碰见这俩人,居然是在一起的?


他当然知道这没什么,可他不能不想什么啊!许正清已经很努力地压抑自己莫名生气的情绪了,言语之间却还是十分明显的讽刺责怪。


“你吃枪药了啊?”


“你闭嘴!”


两个人的战争就此开始,身为局外人的马思远当然是不会自愿入局,毕竟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正常得很。


“思远哥,张指导找你,你快去吧,打你电话你没接。”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走到了门口,闻言的马思远准备把背上的人送到他手上,“你把她带回去,她脚上有点伤口,一会再给她洗一下,上面还有沙子,别感染。”


“果然是个傻瓜,走到哪里都能弄得自己一身伤,哪天别把自己都弄没了,哼…”


“你哼什么哼?就你会哼吗?我也会,哼!哼!哼…”张舒禾当然不爽,她啥也没干啊,今天也很听话得没有惹到他啊,难不成是吃错药了吧?


“我不要,就这么两步路你带我回去!”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假意抹了把眼泪,“哥,哥,求你了!”


“求他也没用,你再乱说话把你扔海里去信不信!”许正清一把拉过她扑腾扑腾的手,整个人都给带了过来。


……


马思远走了,唯一能牵制他的人没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毕竟大门口离着她二楼卧室的距离还是有点远的。


这死丫头,她知不知道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用公主抱的姿势抱女的啊?真是气死了,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躺在这里,一句解释都没有的吗?她是光着脚去出去的吗?还有,为什么马思远会背着她?


小的时候就算了,她可成年了!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


cao,越想越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这么几步路我们大师姐还能睡着啊?”站在她卧室的门口,停了下来,看着怀里气死人的这张正在装睡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哪有?我哪里又惹到你了啊,哥,你是我亲哥行不。你怎么跟我妈似的,讽刺人一套一套的。”张舒禾有些尴尬地睁开了眼,无奈地说着。


“开门!”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居然…居然会喜欢上这块钢铁!


“开…开就开呗,小点声儿,人家都睡觉了,打…打扰到别人不好…”


“闭嘴。”许正清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头。


虽然很生气,虽然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但是把她放下来的时候,还是轻轻的,生怕碰到她的脚。


“你这脚,是去打沙滩排球了吗?还是不小心掉进泥坑洗了个澡啊?”特意从楼下打了一盆温水端上来,蘸着棉花给她擦着脚背上的沙子和泥巴。


“我去海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到脚了,后来又不小心摔了一下,好像有点扭到了,但没有那么严重。”张舒禾坐在床上,安静地跟他一样诉说着她的遭遇。


“那你…你们是一起出去的,怎么会一起回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许正清拿着棉花的手都有点轻轻颤动,心里像猫挠一样得烦躁。


“没有,我是出去转了转,后来才碰到他的。”


“那就好…”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傻子!”


“你才是!”


你当然是个傻子,简直就是全世界最傻最傻的傻子!要不然怎么会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的情绪源头呢?


许正清大概不会想到,有的时候人们的感情就是那么奇怪。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愿意等你,等你慢慢意识到我的喜欢,我也愿意等到你愿意喜欢我。


他看到了戴在张舒禾手腕儿上的转运珠,她那么粗心的一个人,全身上下都粘上了沙子,还有一股刺鼻的花露水的味道,可是那个转运珠依然还是那么干净,这个,他应该可以理解为是她特意保护的吧?


不管,就是她特意保护的!她不会也在暗示我吧?就像是我时不时地也在暗示她一样。


我奶奶总是说好事多磨,磨一磨就什么都好了。那你呢?会不会也变成我的好事呢,如果好事是你的话,我也不介意多磨一磨,毕竟,磨一磨就什么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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