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之第九章：命悬一线

《童养媳》萍常心作品

当方氏和林嫂急急赶来，见到深陷昏迷中全身血糊糊已失去人样的奶奶时，两人都是眼泪决堤，只是念着喜日，不敢嚎啕出声。两人跌跌撞撞地把奶奶抬到她的小房间，放在贵妃榻上。

方氏叫另外一个仆妇赶紧去叫樟村的方郎中前来诊治。这边和林嫂一起动手拿棉巾把奶奶的头先包裹起来，只见头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洞口，鲜血犹自从里面汩汩往外冒。林嫂慌了神：“这孩子不会死吧？不会死吧？大夫人？”嫁进林家近二十年，从未说过公爹一句不是的方氏，此时噙着眼泪道：“这是何苦来着？这么硬的心肠！巧妹可是他的孙媳妇啊！”

正在两个妇人慌张无措流泪感伤中，方郎中急匆匆进房来。拆开包裹在奶奶头上的棉巾，方郎中倒吸一口凉气，直摇头：“这么深的口子，要看这孩子造化了，没事算她福气，但再怎么样，留一个大疤，以后头痛是肯定的。”

方郎中先让林嫂撬开奶奶紧闭的嘴巴，塞进一颗黑色的丸药，又灌了些水，微抬起奶奶的脖子让她咽下。方郎中用沾了盐水的棉巾仔细清洗伤口，而后细细地撒上止血药，再用棉垫压紧，然后用粗布棉条一圈圈紧紧的包扎起来。

又用银针在奶奶的人中、耳垂下方各扎一针。又嘱咐方氏给炖点参汤，让奶奶喝：“孩子从未受补，想是会灵验些。”转又吩咐林嫂这段时间都给奶奶炖粥，放些肉糜和蛋黄，每日还要炖些红糖红枣姜汤喂食：“孩子失血过头，要补，否则不知道多少时日会好。”心善的方郎中，看着奶奶实在可怜，趁着她生病，想让林家人让她吃好一点。方氏和林嫂都点头应下。“今天一定要看好她，看她什么时候会醒来，如到夜里还不醒，快来叫我。”方郎中说着出去，家中还有病患等他诊治。

方氏炖了参汤一点点一点点的给奶奶喂下，奶奶的小脸惨白惨白，眉头紧皱，喉咙里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天可怜见！可能天老爷也觉得奶奶所受不公，不忍她就此夭折！两个时辰后，奶奶悠悠地醒来。只觉得头顶钻心的痛，全身无力，灵魂仿佛抽离她的身体，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方氏和林嫂松了一口气，又端了肉泥粥喂她，过会儿，又喂下一碗红糖水。

终是奶奶命强，待方郎中第二天来看奶奶时，她已经能开口说几句话了。整整将养了一个月，奶奶才下的床来。她的头上留下一个大疤，前面一直疙疙瘩瘩丑陋可怕，一年之后，方才慢慢变得光滑，只是这杯口大的疤痕再也不长一根头发，光光的。

婆婆给她用黑绒线绣钩了一个阔阔的抹额，压住头顶这块再扎到后脑发根处，用卡子卡子。这个特别的头饰一直伴随奶奶一生，只是换过各种不同的材质。这个特别的头饰用在年幼的奶奶身上，显得有些古怪，添了几分老气。从此，她又被多冠上一个称号，从她未来的丈夫，塘少爷口中冒出“赖头丫头，秃丫头。”奶奶为此掉了不少的眼泪！

此后一生，奶奶再也没有去看过戏，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什么剧院，什么名角，什么大戏，她都不去！她在心中立下了誓言“贪玩惹祸，从今往后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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