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金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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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记》剧照
票根

第一次走近哈尔滨大剧院,是为了去看舞台剧《金锁记》。张爱玲的原著、王安忆的编剧、许鞍华的导演、焦媛的演绎…这样的黄金组合让人充满了期待。

别致的木板小桥

当夜幕降临,小夜灯在松花江北岸的江畔绽放异彩,寻着那一路的木板小桥走过去,在朦胧的夜色中,领略着湿地的自然风光,不用去在意疾驰而过的汽车,一个人踱步在这空旷的地界,虽裹杂着微冷的北风,但抬头看见那晕染的月,便觉得是难得的享受。

车道旁的灯光

离剧院越来越近了,与古朴庄重的剧院不同,哈尔滨大剧院独具匠心的设计真是美轮美奂。远远望去,柔和的外部曲线给人流动的感觉,张力十足的曲线结构完全打破了古板建筑风格的束缚,白色铝质板的硬朗似是要与这北国风光默契呼应。橘黄色的暖光映衬着大剧院的袅娜多情。

外观大剧院

走进剧场,大堂顶部巨大的天窗成为焦点,想象着阳光会从结晶幕墙的单元倾泻而入,洒满整个大堂,整个人便如坠入凡间的天使,在剧场里传出的交响乐中袅袅的升入天堂。

大堂天窗

而考虑到剧院本身所需要的声学效果,剧场选择了质感温暖的水曲柳木材,做成环绕大剧场室内外的曲面墙体。我第一眼看见这内部设计,居然想到了那口感甜美松软的起酥面包,那视觉效应还真是有种被融化的美感。

水曲柳


大厅

在这样幽雅静谧的环境里,脚步会不自觉的放轻,声音都缓了下来,人也温软了许多。

大剧场

许鞍华说:“选《金锁记》因为那是张爱玲写得最好的小说。至于将它搬上舞台而不是银幕,是因为我觉得戏剧更适合表现张爱玲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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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团

在舞台处理上,许鞍华选择了简约“留白式”的舞美呈现,舞台上的自由度可以更大——从实到虚再到实,“有着更自由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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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

舞台的道具只是几组最简单的青白藩篱木架屏风,时而是墙,时而是楼,时而分,时而合。在热闹的迎亲仪式中拉开了这三十年爱恨纠葛、心灵变迁的序幕。

全剧皆是粤语对白,若不熟悉原著,看起来确实有点吃力。但是粤语特别有韵律感,抑扬顿挫、起承转合使剧情表现和人物塑造来得更激烈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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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媛

王安忆编排的很好,删减了原著中长白和他妻妾的情节,增演了长安的恋爱和订婚的章节。在言语的锋芒和焦媛神形兼具的张力下,蔓延着七巧凄楚和苍凉的一生。

我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七巧,从一个美丽姑娘变成阴鸷的巫婆。衣服由最初的鲜艳夸张的红到暮气沉沉的灰,由藕白肤嫩的少妇变成佝偻颤抖的老女人,声音也由清亮柔美变成苍老刻薄。焦媛以激情和力量演绎的曹七巧,给人特别大的冲击力,完美的还原了七巧的形象,似乎真的能看到她戴着沉重金锁,解不开,挣不掉,困在幽暗焦渴时光里,鲜艳而凄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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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剧照

我为这,流过泪。

在书里,张爱玲借着七巧之口,道出了人性的真相,世事的苍凉。她说:“他不是个好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要他,就得装糊涂,就得容忍他的坏。她为什么要戳穿他?人生在世,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归根究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这段话,少时看是不懂的,年龄越长,越能体会其中的无奈和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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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和季泽

在剧里,上半场结束的时候七巧听到自己丈夫死了,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喃喃“死了,死了”。那一声声低语里,我听不到解脱,反而更给人一种茫然孤寂的感觉。那个瘫软在病榻上的男人,是令她唾弃生厌的,她甚至因此瞧不起自己,可等到这个男人真的死了,她的生活便也彻底死了,连抱怨都没有来头,涩得人生疼,却流不出泪来,只觉得内心堵得慌。这就是命吗?

在剧里,七巧和季泽的感情纠葛中,每当季泽唤一声“二嫂”,七巧便一声声哀求又命令的要求:“叫我七巧”,如此反复,似是在碾压她的内心,爱情令她苦楚不已,疼痛不已,孤独不已,充满着强烈的落寞与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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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处的艺术处理,让人陷入无言的悲哀之中。矛盾的冲突在七巧阴阳怪气的言语中步步激化,童先生的欲言又止,如刀刻在了长安身上,长安的一鞠躬,扼腕心痛,她将爱情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瞬间。七巧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包括葬送女儿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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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炕,一袋烟,天上月,如此,便是一生。

剧已谢幕,耳边还是七巧尖利的嘶喊,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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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王安忆认为,戏剧是文学的塔尖。人性依然扑朔迷离,看不透,说不得,瞬息万变。而我们所要的,也只是那红尘婆娑中的一份简单幸福。

“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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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瞰大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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