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在我静静地坐在地上,准备数星星的时候,突然背后有人用低沉的嗓音叫着我的名字,我当时带着绝处逢生的欣喜感,赶快答应着,我在这。可是话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对啊。小爷我,现在已经死了啊。然后,不明白为什么,竟下意识的撒腿就跑。只听这时候背后有人大喝一声,“站住”。而我原本正在奔跑的双腿就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我当时感觉头皮发麻,被这种莫名的感觉弄得浑身不自在,感觉整个人身子发虚,不停地有寒意从脚底传来。我就这样被定在这里大概过了两分钟,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这才敢回过头看看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回过头才发现,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就看不见什么。我当时心想,我都已经死了,谁这么无聊,把我晾在。心里莫名的不爽起来,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就在我自己在那嘀咕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多了一个穿黑色西装的老头。
那老头长的还挺精神的,留着两撇骚气的小胡子,头发是二八分,手里还拿着个黑色公文包。看起来很雅痞的感觉。我当下对这个老头印象好极了,因为这老头看起来就像是我妈的最爱吴秀波。只是这老头并不理睬我,只是缓慢的翻弄着公文包,拿出一个小本子,翻了一会说:“向东,男,26。”我当时还乐呵呵的说:“你咋知道。”他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向我,我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叫我名字的人不就是他吗。
我当时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虽然不知道眼前这老头是谁,但是对于他刚才耍我这件事,真的就不爽起来。我习惯性的仰起头,眯着眼看着他,语气略带挑衅:“你谁啊。”那老头依旧不做回答,就只是在那看着我,但说真的,他看我的一瞬间,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怂了。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有种莫名的害怕。他看着我的时候,让我想起了我每次我犯错之后,我爸即将要暴跳如雷的感觉。只是,这眼神中带的更多的是杀意。
我妈从小对我的教育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并且我也早就将此发挥的出神入化,在我装逼未遂的第三秒,我就瞬间换了一副标准三孙子的嘴脸,腰也不直了,头也不扬了。马上点头哈腰说:“大哥,我刚才跟你闹着玩,你别太在意。”我话音刚落,就听到老头“哈哈哈”的笑起来,我一听,这是喜欢听软话的主啊。然后就马上也迎合他笑起来。只是,我跟着笑的时候,就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老头虽然在对面笑着,可是我抬头一看,那哪是笑啊,只不过是发出笑得声音,但是脸上早就换上一副杀气腾腾的表情了。我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只能继续笑下去,只是那老头此时却开口说:“你这种人,本也就不配活。”我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说:“大哥,我文化不是太高,没太明白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呢。”那老头冷哼道:“你人都死了,还这么虚伪,真是让人看不上。”我看自己就被揭穿的这么直接,所幸也懒得跟他装孙子了,说:“你少在那拐弯抹角的,你谁啊,我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头看着我说:“我是谁,你根本不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现在要收押你去中站。别跟我废话,乖乖跟我走。”我被这老头说的云里雾里的,但是知道自己也不能干什么,所以就乖乖跟着他走了。走的时候,正好看到我的尸体边上已经被警车围上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有点难过起来。
这一路上,老头也没跟我说什么,我跟着他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记得最后走到了江边,他说:“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然后对着江面吹了声口哨,就远远的看见一条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划了出来。等我正要问老头我这是要去哪的时候,发现老头又不知道哪去了。而此时,船也无声无息的开到了岸边。
坐上船后,我本打算问问撑船的人,这是要去哪,可等我看清这撑船的人,才发现这哪是人,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撑船的人,全身腐烂,身上都是紫的发黑的淤痕,眼框空空的,根本没有眼球。我总感觉耳边传来的奇怪声音都是风吹过他眼眶的声音。虽说自己已经死了吧,但还是被眼前的这个东西恶心的想吐。就更别提他身上鲜红色的背心在这种黑漆漆的江面上有多诡异了。
船越开越远,江面上的雾气也浓重的让我开始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只是能听到哀婉的歌声与此起彼伏的叹息。我听到后也有种莫名的忧伤,这才想到我这一死,父母可怎么办,虽说我爸总是看不上我,但是哪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呢。还有我那个波大无脑的女朋友会不会为了我从此不再谈恋爱。想到这些就觉得心里好烦,心口有种强烈的撕痛感。这时,撑船的人就像是嘴被什么东西堵上一样,发嗡嗡的声响说这个地方叫思悔涧,关的都是生前有遗憾的人,只不过这雾气太重,把周围的山挡上了。你刚死没多久,魂魄还不稳定,到这情绪会受到波动,你把耳朵堵上,不然很容易过不了这,就要魂飞魄散了。我当时听到撑船的说这些时,心里有点小感动,很是友好的冲他笑了笑,可是他并没有理睬我,依旧划着船。
堵上耳朵之后,感觉好了很多,身体也不象之前那样轻飘飘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散了一样。这时,眼前渐渐出现光亮,晃得眼睛有些刺痛。等到慢慢适应之后,简直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眼前的世界迅速的透过我的眼球,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即使已经认清自己死了,但还是对金钱充满欲望,我从没想到,自己有机会置身在这个充满金银的世界。到处都是堆满金银玉器的小山,就像童话世界里的金银岛,我激动地看着周围的每一处角落,此时的自己真的有种坐拥天下的感觉,尤其是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只有我与船夫两个人。虽然知道自己拥有这些也没有用,但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去想摸一摸那真实的触感,我将手只是伸到了水里一点,就轻易地摸到了大把大把的金币。这种真实的感觉瞬间让我有种马上活过来的想法。只是,刚才手摸过金币的地方,都会有强烈的灼热感,整个手就像是握着一颗滚烫的煤球,想扔却扔不掉。
我被这种感觉疼的将整个身体都不得不蜷缩在一起,此时甚至都有种赶快把手剁了的想法,而船夫嘴里开始哼唱着什么,曲调很奇怪,也听不清唱着什么。但是听到后,却觉得身体舒服很多,我虚弱的问撑船人他唱的是什么,他并没回答我,只说,这个地方关的都是生前贪欲强烈的人,或是因为钱财丧命的人。这个地方其实都是由这些人生前的执念所形成的幻象,而现在的这条河叫浊河,就是洗去人贪念的地方,贪念越强,就会越难受。说完,继续轻哼着那些奇怪的曲调。我伴着他的哼唱,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就置身于一片白得耀眼的世界。
醒来后,觉得自己充满活力,身体有种活着时的真实感。心情也有种油然而生的喜悦。看着一望无垠的世界,全都是白色,空气中也有香甜的奶油味,让人觉得口中都是幸福的味道。自己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只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觉得总会达到一个尽头。此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悠扬空灵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自己荣耀无比,就像高高在上的王者那般受到别人的吹捧与称赞。
那个声音问我,如果让你在生与死之间做出选择,你会选哪一个。我听到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回到,当然是生了。那人接着问,那生与死的区别是什么。我当时听到这个这个问题,就觉得心中有种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的感觉,顺便还问候了这个人的祖宗十八代。我当时真想跟他说,从小到大,我的作文就没有不当反面教材被批斗过,只有一次没被批斗,还是因为我那次旷考,根本就没去。你现在居然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你这不是拿死人开涮吗。但是转念一想,难道自己是撞大运,赶上阴间第10000000000001号进入者,所以被选中复活了。那我可真是太谢天谢地了,所以机智如我,当时立刻换上世界小姐夺冠时跟所有观众评委说出我希望世界和平的那种悲天悯人的感觉说,我想要把爱传向人间。说完之后,我自己都有种被自己恶心了的感觉,但是还是勉强忍住了,毕竟是为了生存吗,但是,说真的,从小到大都没觉得这么难。那声音沉默了一会,问我,那你生前做过什么传播爱的事情吗。我当时真的是要被这个问题逗笑了,这大哥是间接问我多大破的处吗。但是,我还是峰回路转,换了一件别的说,我记得出门总会施舍一些吃不上饭的小乞丐。我说完之后,过了良久都没有人在作出回应。我当时就傻呵呵的站在那喂,喂的喊了很久。直到我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