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舞鞋——北京喜讯传边寨

看到一张彩色冰淇淋甜筒的照片,小圆纸盒装着,白色的雪糕上面撒了密密的一层彩色糖粒,在我心里最爱的冰淇淋里排名第一,每次重大事件我这个小财迷都会毫不吝啬地给自己买一盒,提出表扬或者以资鼓励。

表演完跳舞之后是一定要吃的,和扎着羊角辫的牙签儿一起,一人一根小木勺,边走边挖着吃,脸上涂着大大的腮红,稀奇古怪的眼影,经常故意不换演出服装,就这样得意洋洋地招摇过市,看着彼此花里胡哨的脸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那一回,我俩都演主角儿,顶有面子。

我穿着某一个现在也没搞清楚名字的少数民族服装,拍着铃鼓,跳《北京喜讯传边寨》;她套着租来的军大衣,意气风发地演《走在大路上》,老师说为了舞台效果把小朋友们的脸都抹成了猴子屁股,真是又红又专,喜气洋洋。

不夸张地说,我的小学同学一个个儿的真是都太好看了,男孩儿女孩儿都特别精致,眉眼间灵气逼人。跟他们比起来我着实太普通,小小的人儿也看不出来啥差别,这样我自然跳不了主角。

给我们排舞的是老师请来的高年级的姐姐,我站在靠后的位置,一个一个教基本动作,姐姐在纠正动作的同时也在调整着大家的位置,跳的好的小伙伴都被拽到了前面。孩子的输赢心其实一点都不亚于成人的,至少我小时候就特别有竞争意识,想站第一排,学得也尤其带劲儿。我认认真真地跳着,果不其然一会儿就被小姐姐拉到了第一排,还是中间的位置,给大家做示范!

那会儿虽然在少年宫上着表演艺术班,但也只是学习简单的形体而非舞蹈,但对于跳舞不知为何却有种迷之自信,我想大概是从这支舞开始的吧。

这支舞最大的道具就是铃鼓,现在已经不多见了,圆形小鼓的周围缀一圈铃铛,拍一下小鼓铃儿也响叮当。家长们都给自己的孩子买了各式各样漂亮的铃鼓,我家有个旧的就将就用。可是直到表演的前一天我还是只有一个旧的,作为主角的我难免有些讪讪,排练了这么久谁不想完美地盛装出席。一起跳舞的诗诗见我愁眉苦脸,信誓旦旦地说明天给我带个新的,这是患难见真情。

到现在我都不相信完美,大概是从小缺乏安全感的缘故吧,太过美好的东西总让我觉得不真实,或许也因为我生命中从来就不曾有过完美这回事。

表演节目的那天我和奶奶五点就爬起来,我是兴奋加紧张得睡不着,奶奶是因为要按老师的要求给我梳羊角辫,用大红色的毛线缠得紧紧的,她怕失误早点起来缠,不好看还有改的时间。出门前我问奶奶旧铃鼓还带不带,她拿着揣进兜里说,还是有备无患得好,到了之后发现诗诗正哭着,原来她和她妈妈出门太着急,连自己的那个都没带,更别说许诺我的那个了。我和奶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大大松了一口气,好险!

旧铃鼓不仅没有影响我发挥,反而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总有一种它拯救我于危难的感激之情,一首曲子下来,北京的喜讯在我们的欢歌笑语中传遍了边寨。

表演完回家我和奶奶从供电局的小区里穿过,遇见卖豆花的货郎担,我一口气吃了两碗,奶奶看着我自己一口也没吃,不贵,但我知道,她不舍得。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没有歌词的欢快曲子我还能清楚哼唱出来,起伏的心情和豆花的美味都历历在目,一如奶奶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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