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格日记——内聚性自我

2018-4-21  晴  最关键是两篇图文,保守估计三个小时,下午如果只能做完一篇的话,就把一周总结写完。还得学公众号和李永辉呢。


5

  “你他妈吃屎了吗!!”刘辉把车前盖儿拍得震天响。

        “没有。”吴亚龙心里的怒火在聚集。刘辉刚刚在酒吧一脚把吴亚龙从愣神中踹醒,又一手压着嫌疑人一手提着他的衣服领子把他拎了出来。吴亚龙拼命挣扎,其实也没怎么拼命,他知道刘辉是个不要命的主儿。

        “没有个屁!你滚吧,别在老子眼前晃荡了。” 吴亚龙闻言扭头就走,可没走几步又被刘辉拽到了车上。

        “你想走就走,我这儿是饭店吗?”

        回去的路上吴亚龙心里一直在想着台上那个瘦小的身影。她在弹吉他,在南星会的所有乐器里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吉他。可是酒吧不招会吹陶笛的,也不招会弹古筝的。吴亚龙注意到台上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也许在那里南星可以有机会学弹钢琴吧,她做梦都想学钢琴。

        吴亚龙后来去了无数次那个酒吧,甚至找遍了这个城市,但他再也没见过南星。

      “阿龙,坐。”吴亚龙并没有坐下。

      “你知道,我本来是想让你立功的,可是你却差点搞砸了。这次任务中你表现出来的素质呀,差点,差点。”

      “我不太适合这种工作。”吴冷冷地道。

      “那你说你适合什么工作?你有适合的工作吗?你就适合在家躺床上玩游戏是吗?老子给你口饭吃别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刘辉翘着二郎腿,慢慢悠悠地说着,烟圈在空中变幻着奇异的形状。吴亚龙想说自己不玩游戏,可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明天,有人要在市政府门前闹事儿,市局要抽调三分之二的警力维持社会稳定,保护政府工作人员的安全。你,安排在最前面,我给你配上警服,配上枪,要求就一个,别怂,行吗?”

        行你姥姥,吴亚龙在心里骂道。

        清晨六点钟,十几辆辆警车停到了临近市政府的街道上。市政府门前早已堆满了两三百号人,他们三三两两地打着白布黑字的标语——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吃饭!无人工厂要我们的命!!他们有的穿着破破烂烂的工厂的制服,有的穿着皱皱巴巴的西服衬衫,有的干脆光着膀子。吴亚龙坐在车里望着他们,心里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下车!拉起警戒线,再过一会儿就有人来上班了。” 吴亚龙听同车的人说,其实今天来上班的都是一些小科员,真正的市领导怎么会轻易露面呢。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证这些群众不要产生过激行为,不要冲击市政府大楼,其次是护送工作人员进入大楼内办公。吴亚龙就是负责第二个任务的。

        “来让一下,让一下!借过借过…”开始送人了,同组的另一个人在前面大声招呼着,用身体开出一条路来,吴亚龙在小科员后面紧紧跟着,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我工作,还我工作!”警察经过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发出稀稀拉拉的喊声。可吴亚龙第二次过的时候,有人在后面轻推了一下他的头,他惊诧地回头看去,迎上了一群人冷漠的目光,他悻悻地作罢了。第三次过的时候,又有人推了一下,吴亚龙的眼里有了愤怒,但依旧无济于事。第四次第五次,吴亚龙为了大局忍耐着,不知过了多少次,突然有人狠狠抓了一把他的屁股,吴亚龙僵住了,他感到自己这辈子受到的所有屈辱像瀑布一样冲刷着他那为数不多的尊严,他嚎叫着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眼睛男挥出了拳头。他没听到眼镜破碎的声音,三四个人拦腰抱住了他,几股大力将他往地上压去,混乱中他感到腰间一轻,接着“砰”的一声巨响让人群住了手。一阵火辣辣的痛楚自大腿传来,没等他喊出来,对面的眼镜男仰天发出一声哭丧似的大叫。随后刘辉果断地鸣枪三次,驱散开了人群。

        “刘辉,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出来!出来!!”吴亚龙的父亲“梆梆梆”地敲着刘辉家的木门,过了几分钟,刘辉一身警服走了出来。

        “叔,是你啊,你这是要把我们家的门砸了吗?”

      “我要把你家砸了!刘辉你太混蛋了你啊,你看看你把吴亚龙弄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点良心吗?”吴父的脸都憋紫了,额头上青筋像蚯蚓一样动来动去。

        “叔,那能赖我吗?扣儿是他自己没扣好,枪是那群闹事儿的整走火了。再说了,他就是个擦伤,肉都没伤到院都没住,您老至于找我兴师问罪吗?”刘辉比吴父高了一头,倚着门框满脸堆笑地说道。

        “谁让你非拉他着干警察的!他那个性格能带枪吗?还有那些弱势群体,人家就是想找口饭吃,你们也太没人性了吧,把人家小伙子脚掌打个对穿,一分钱不赔,缺德啊缺德吧你就。”说着说着,老爷子的眼泪止不住地滚了下来。

        “好好好好,我缺德我混蛋,我明天就带着十万块钱去看那小伙子去行吧。”

        “不用,你那钱脏!刘辉我告诉你…”

        “得,吴叔你别告诉我了,你那些道理还是和阿龙那白痴说去吧。”说完刘辉一闪身进屋关上了门,却听门外咯噔一下,他不得已又皱着眉打开门一看,只见老爷子头朝下倒在了台阶上。

        “爸,爸你醒了!”吴亚龙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哽咽地说道。

        “…亚龙,”吴父看了一眼吴亚龙,又缓慢地转动着眼球扫了一圈四周,接着说道:“亚龙啊,你不争气啊。你没有,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是,爸,我改,等您好了以后我一定改。您别动气。”吴亚龙想给自己来一巴掌,可又不愿意松开父亲的手。

        “小时候,你生那场大病,我护着你,惯着你,把你惯坏了…” 吴亚龙拼命地摇着头,眼泪抛到了父亲干枯的小臂上。

        “别告诉你妈,离婚这么多年,我其实有点想她,还是一家人在一起好…你妹妹,不知道多高了。你去看看他们也行,最好别去了,你呀,不让人省心…

        “亚龙,给我读读你写的诗吧…”

        “咱不读了爸,不读了。我去给您打饭,打小米粥,打稠的,您等着啊。” 吴亚龙逃命一样跑了出去,这是他第一次给父亲准备饭菜,父亲到底是没有吃上。

        “阿龙,这卡里有一百万,给老爷子大办一场后,剩下的你自己留着,算我给老爷子的一个交代。”刘辉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递出来一张卡。

      “别他妈跟死了爹一样灰头土脸的,就算真死了爹又怎么样呢?不活了吗?吃串!不吃?那喝酒!” 吴亚龙盯着刘辉推过来的一瓶啤酒,他很少喝酒,更从没对瓶吹过,可他知道刘辉身手很好,所以他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了起来,喝到后面实在喝不下去了,啤酒从嘴里溢了出来湿了一身,刘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抓住这个机会把空啤酒瓶狠狠地向刘辉那个没多少毛的头上砸去,刘辉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血从头上哗地流了下来。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直直地看着吴亚龙。后者浑身发颤地又举起了碎瓶子,刘辉猛地一个擒拿动作把他死死压在了桌子上,血从刘辉的头上流到下巴上,又滴在了吴亚龙的侧脸上。

        “我要袭警!!我他妈要袭警!!!”被摁住的吴亚龙挣扎着开始大吼起来。

        “你这辈子最有种的一天,也就这样了。”刘辉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把他带回了警局。

        在刘辉的操作下,吴亚龙以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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