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等闲不变故人心

路上，东华虽不想与凤九过多亲近，但还是忍不住借着伤势的缘由刻意走得慢了些，看着身边这身着粉色长裙的凤九，脑海中不断浮现第一次见到凤九的样子。那时，她险些被金猊兽袭击，急忙逃走，他随手救下了她，那时候，他从未想过，竟然会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地爱她，他记得她懵懂的脸庞，“你真的是东华帝君？”“不像，我在折颜的藏书里看过你的画像，不像，一点也不像。”她的眼中有着点点星光，有着他在别人眼中从未看见过的东西，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他只知道它们一点一点地照亮并温暖了自己尘封已久的心。

很久很久以后，东华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不会动情，而是自始至终，从未遇到那个对的人罢了，直到遇到了凤九，他才从这世间最冷最尊贵的神祇慢慢融化，渐渐变成了有温度的人。

“到了！”东华温柔缓慢地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凤九。

“噢，好！凤九这就送帝君进去吃药！”她知道自己在他的眼中早已和刚刚认识的人一样，不过是有了这救命之恩，他与她才有了牵连。不知道是哪位神仙的嘴巴里说出的：“这感情嘛，就是你欠欠我，我再欠欠你，那不拖不欠的，那叫陌生人。”是啊！如此也好，有了牵连才会有所执念，若真如之前那般恩已还，那便是有了了断，又如陌生人一般了。凤九低着头，想着想着便不免有些泪水留下。她慌忙抹去眼角的泪，“来！帝君我们进去吧！”或许是怕东华这冷冰冰的样子会拒绝自己，没待他回应，凤九便甚是礼貌地扶着帝君进了寝殿，丝毫没有逾矩的行为，在旁人看来，倒真像是刚刚认识的两人，一个小丫头扶着自己救命恩人进去休息的情态。

“再右拐便是寝殿了！”东华自知凤九以抹去他二人的记忆，极为细心地给她指路，凤九亦然，便装着不熟悉的样子由着东华领着想带着他去寝殿的自己。

“帝君，折颜上神说帝君此次伤势颇重，得静养月余才可痊愈，凤九自继任女君以来，也算勤勉政事，最近青丘事务不多，若帝君不嫌弃，便让凤九有闲暇之时来照料帝君服药吧。”这话说的着实诚恳，倒也确实让人不好拒绝，更不会让人看出自己有所私心。

“嗯……”因三生石之故，东华终究不能遂了自己的心意，更明白不能给凤九一丝回旋之地，但既这救命之恩欠下了，或许是上苍怜悯，让他们之间有了这一欠一还，就算是短短月余也好。“如此，便劳烦帝姬了。”东华微微一笑，这笑藏得极好，不仔细看谁人也察觉不出，却还是被身旁的司命看到了。

“好！那帝君先服下此药，这药一次一丸即可，或些许偏苦，帝君吃完可吃些凤九做的无忧糕解解苦。”说罢，袖子一挥，一盘精致的无忧糕点便摆在了帝君身旁的桌子上。

“多谢！”东华将药丸吞了下去，果真是怕苦的小九，自己曾经征战四方，受伤吃药，这药着实不算苦。但是看着旁边精致的糕点，都说九儿厨艺甚好，自己也还没尝过，于是轻轻将无忧花盘中的无忧糕拿起一块。果真，此糕清甜软糯，入口即化，果真极品！

“此糕滋味甚好，本君很喜欢，不知下次可否有机会吃到帝姬做的其他糕点？”不经意间，东华便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也罢，既然有着月余的缘分，那便当好好珍惜。”东华轻轻抿了抿嘴，凤九发现他的眼神不再是那么清冷，而多了一丝温柔。

凤九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既然帝君喜欢，那凤九便每日换着不一样的糕点给帝君吃可好？”此刻曾经东华见过的少女的娇羞再次表现在了凤九的脸上，不免又让他回忆起凤九曾在太晨宫陪伴自己，为自己插花得到夸奖时的喜悦。

“那凤九便先回青丘了，等明天到了帝君吃药的时辰，凤九再来服侍帝君吃药！”这是第一次凤九如此欣喜地离开太晨宫，她知道，明日自己又可以借着服侍帝君吃药的由头来看帝君，即便此时的东华已经不记得自己，但看见他，默默陪着他，依旧是与曾经一样的让人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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