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期半个月的转正定级培训终于结束了，9月26 日下午第二节课庄老师给同学们颁发结业证书，同时宣布全体学员晚上在党校食堂聚餐。顾炎听后心情若有所失，至于是什么，顾炎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嘀铃铃”，铃声打断了顾炎的思绪。“走了，吃饭了！”同学们欢呼着。“顾呆子，想什么呢？”童丹走了过来，楚盛结结巴巴到：“想、想您呗！”“就您贫！”童丹挥手要打“节巴竿”，楚盛一闪跑下了楼。

6点半，晚餐正式开始。顾炎几个班干部与庄老师、郭主任、卜副校长、杨副部长坐一桌，童丹几个女学员坐在旁边另一桌。半个月的相处师生情谊自是增进不少，男同学均主动过来敬老师的酒，女同学因为不喝酒，就拿茶水以茶代酒师生互敬。食堂两台钻石牌吊扇吱嘎吱嘎响个不停，人一多显得更加闷热，顾炎顺手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酒过三巡，“节巴竿”凑近童丹，结巴地更厉害了：“童、童、童美女，同、同学一场，喝、喝、喝了这、这杯、杯子酒行不？”

顾炎一听乐了：“咋地，节巴哥想和我们童委员喝交杯酒？！”经他这么一牵强，同学们一听全乐开了花，几个领导也忍俊不禁。童丹俏脸气的通红，一看顾炎还在一边偷乐，更是气得不行，径直走了过来，在顾炎的脚背上狠狠地踩了一脚：“让您乐！”连红色披巾都没拿就跑了出去。顾炎一时疼的傻了眼，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回过神。

“哦，哦，哦，吃醋咯！”同学们的起哄声惊醒了顾炎，顾炎抓过童丹的围巾追了出去：“童丹，您的围巾！”童丹完全没听到只顾着跑，顾炎追上去将童丹堵在了党校的假山前，“童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心的，您、您听我解释……”，一向伶牙俐齿的顾炎不知是跑得太快了还是别的原因，居然也结巴起来了。童丹“扑哧”一声，一听乐了：“您不是挺会糟践人吗？！怎么也结巴了？”

“童丹，对不起!我是看不惯‘节巴竿’……”

“看不惯他什么？关您什么事？您倒是说呀！”

“我、我、我……”，顾炎结巴得更厉害了。

“我叫您使坏！我叫您使坏！”童丹撅起小嘴拿拳头敲顾炎的胸膛，顾炎一把抓着童丹一双娇嫩的玉手，童丹身子不由自主地倒进了顾炎的怀抱，眯着眼睛呼吸着顾炎身上特有的男人气息，喃喃道：“顾炎，我恨死您了！”顾炎一听血脉贲张，本能地就想抱紧童丹，突然开放的一道喷泉溅湿了顾炎的脸颊，顾炎瞬间清醒了过来，轻轻地推开了夏颖：“童丹，别这样！有人过来了，您还没吃东西呢，我带您到钟楼吃点宵夜吧，想吃什么？”

童丹痴痴地望着顾炎：“我想吃侯阿婆肉粽。”

“行，行！”一边慢慢地替童丹披上披巾。

这泉城的小吃自古就十分有名，《晋江县志》载：“稽晋邑负山面海，稻谷而外，海错较多，鱼盐蜃蛤之利，不让青、齐。其价又平易而鲜高昂，数十钱买之，以充疱厨，以待宾客，备物致用，胜于肉食”。因此重海味成了这里的一大特色，历代泉城厨师都善于利用丰富的物产烹饪别有风味的菜肴，就连一般百姓家庭都能制作像百寿龟、白米龟、碗糕、碱粽、芋果、元宵丸、桔红糕、绿豆饼、嫩饼菜等日常小食点心，如今南安的贻庆鸡爪、官桥的豆腐干、晋江的土笋冻、永春的石鼓白鸭，德化的苦菜汤，肉粽、面线糊、海蛎煎等名吃都能在美食一条街上让饕餮们一饱口福。顾炎带着童丹来到钟楼附近的侯阿婆肉粽店，阿婆的满崽认识童丹，过来招呼：“童护士，两位要点什么？”

童丹道：“给我一份小肠汤，一个肉粽，您呢？”

“我也一份小肠汤，两个大肉粽吧”

“好咧，两位稍等！”不一会儿，伙计端了汤和肉粽上来，因晚餐来不及吃东西，顾炎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不到两分钟，汤和肉粽彻底消灭殆尽，一模衬衣登时傻了眼——钱包落在食堂西服口袋里了。童丹看着顾炎会心一笑，随手将自己那份肉粽推给了顾炎。

“咋地？顾公子要食言而肥想赖账了不成？”

顾炎一听急了：“真不是！钱包落在食堂了。”

“早知道了啦，我喝汤就够了，您把肉粽吃了，算我请您吧！”一边伸手从裙底丝袜里掏出二块钱：“伙计，结账。”

顾炎望着童丹，心底生出惭愧、感激之情，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童丹，算我欠您的，下回一定补上！很晚了，我送您回去吧！”

顾炎带着童丹心事重重地骑回医院，一路上两人均默然无语，临近医院门口，两人同时道：“就送到这儿吧”、“就送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