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宵

 管无夷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眼皮似灌铅重,他没料想到采沙场的迷药如此猛烈,饶是他再三小心,也没防得被暗算了一道。

 他动了动手,方才发现两臂被死死绑在身后,早已没了知觉。他靠着墙苦笑暗想,子午未央樽下落不明,近日听闻在采沙场有其踪迹,他便独自来寻,没想到竟落得此番下场。

 暗中忽有锁声,有人端灯进屋,伴有金铃响动。管无夷拧头闭眼,半晌才适应这突然的亮光,缓缓睁开眼来,入目便是一人坐在桌旁,一手支头,饶有兴致地看他——是白天那个女人。

 采沙场终年炎热,人们的服饰习惯与中原比起来,可算得上是衣不蔽体。

 那女人坐在光里,胸口坠一串项链,系白狼牙与彩羽,若看得仔细些,连她胸口那颗朱砂痣也能瞧得清楚。一双赤条条的腿从裙衩下滑出,脚踝处系了一串金铃,愈发显得这双腿优雅纤长。

 管无夷别过头去,懒得瞧她。

 女人望着他,声音酥酥柔柔,像在糖水里泡过一般,只道:“听他们说,你是太虚观的人?”

 管无夷不答,但他身上青蓝的观服已表明了他的身份。

 “我叫宿宵。”她并不泄气,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管无夷冷哼一声,阖目运气,不打算搭理她。

 不久,他只觉有人息靠近,一睁眼便瞧见一张人脸近在咫尺,竟是宿宵正蹲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他。

 管无夷皱眉怒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宿宵启齿一笑,眼睛如猫儿眼般亮晶晶的,又靠近来一些,声音轻轻柔柔,似春风过耳:“你们中原的男人,都生得如你般俊俏吗?”

 管无夷没想到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开口便冷言反击:“你们采沙场的女人,都如你这样轻佻随便,不知羞耻吗?”

 “谁说的?”宿宵睁着眼睛无辜地望着他,歪着脑袋:“我不仅知羞、知耻,而且….”

 她靠近管无夷耳畔,轻开口,呵出的气拂过他耳畔,像一条细细小小的蛇,从容地从他耳里钻进去,在他五脏六腑里游走:“也很懂得男女之事。”

 管无夷浑身一震,拧头望她:“你!!”却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宿宵敛了笑,一双眼睛幽幽然,如深潭潋滟,缓缓开口:“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说着她身子向前一倾,两只手支在管无夷身侧,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

 管无夷又羞又恼,却是动不得退不得,只得别过头去,哪防得她轻易探过来,启齿就咬住他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却刚好疼得他轻哼一声,她咯咯笑,含糊地念着自己的名字:“宿宵宿宵…”手已环过他腰后,松开口斜过头含住他的耳垂珠,探舌轻舔,管无夷只觉浑身上下炸开了一半火烧火燎地燥起来。

 “与君,”她头埋入他颈窝,启齿轻轻啮咬吮吸,“宿良宵。”双手如掐了骨的花一般探入他衫底,扣紧在他坚实的背后。

 管无夷闷哼一声,似有一双手攥住他的心一般,呼吸急促了起来。

 宿宵似得了鼓励,愈发急切了起来,将他从墙边推开,倒于地上,管无夷一双手梗于背后,难受得皱起眉。宿宵伏在他身上,一双唇迫不及待地压下来,杏舌游刃有余地撬开他的牙关,热烈又专注,在他舌齿间攻池掠地。

 突地她停了下来,支起身子看着他的脸,两人面红耳热,胸口不断起伏,屋中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喘息声。

 似乎有人在屋里点燃了一把火,把暗藏的情欲都烧到了穷途末路,退无可退。

 她再次压了下来,一边纵情吻着,一边手忙脚乱地褪去他的外衣,管无夷的每一寸肌肤都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褪到手腕处被绳索卡住,宿宵恼怒地哼了一声,反手拔下腰间的匕首,探到他身后,用力割断缠在他手上的绳子,然后一把将匕首掷开,落在地上远远地一声响。

 管无夷被松了束缚,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两臂涌去,酥麻胀痛。他一把扶住宿宵的腰肢,翻身将她压于身下,摆脱了被动的处境。

 他的唇压下来,顺着脖颈下滑,最后落在她胸口那颗朱砂痣上。他的唇停在此,反反复复吻,如细密的雨点,轻柔急促。

 他掌探入她裙下,如春风拂过山川,低原,草木,河流。

 宿宵在他掌中不住颤栗,双腿紧紧盘住他的腰,一双手深入他发中,一把将他束发木簪拔下,紧紧攥在手里。

 管无夷停了手,一把将她抱起,坐于他腿上,眼里满是放纵的情欲,轻佻勾引,他戏谑地望她:“良宵?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怎么个良宵。”

 宿宵眼里噙着泪,咬着唇看他,一张脸红透,半晌说不出话来。

 管无夷一把扯开她的早已不整的衣裙,她的胴体在烛光之下毕露无遗,只余一串狼牙在胸前闪着光。

 十七八岁姑娘的身体,像是水灵待摘的桃子,细腻水嫩,柔软甜美。

 山是山,水是水,皆是好风光。

 她怔怔地坐在管无夷腿上望着他,仿佛刚刚那个放纵的女人不是她一般。

 管无夷弯起嘴角,不慌不忙地解开衣带,然后扶住她的腰将她搂着站起身来,青蓝观袍飘然坠地,两人就这样赤诚相对。

 他将宿宵放在桌上,她双腿被他身子抵开,只得毫无防备地任由他摆布。

 她任由他闯进来。像一个蛮狠的强盗,持刀撬开她的院门,步入她的花径,将她最隐秘的花园捣得七零八落。

 她闭上眼睛仰起头,脚趾死死蜷缩起来,踝上的金铃随着二人的动作阵阵作响,那人伏下脸来吻她。

 她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采沙场还不似今日这般荒凉枯竭,太虚观的弟子在古战场击退进犯的蚩尤军团,凯旋而归。

 那时他不过是鲜衣怒马的十六的少年,战场之上一道白虎符斩百人落马,一夜惊名。

 宿宵站在父亲身后瞧他,那样神采飞扬的少年,眉眼都俊得般般入画。

 “我叫宿宵。”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过头来看她,弯着嘴角笑:“管无夷。”

 管无夷,管无夷。

她闷哼出声,死命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吮吸啮咬,身体不停地吞吐、呼吸,最意乱情迷的时候她仿佛忘了自己是谁,身处何地,她的五脏六腑都在被火灼烧,浑身上下都在颤栗,汗水如雨般落下。

直到三千树繁花,在心头倏然绽放。


hym 大学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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