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瞎子

你抱了他,很好,解雨臣。嫉妒让我控制不住自己,茶几上的茶杯被悉数砸了个净。

你从来没对我主动过,呵,虽然听不到你说了些什么,但若是婉转情话的话,真想,真想杀了你哦。

哪需三个月,转眼几天间,你就投身他人怀抱。这赌局我输定了。戏子多情,不错的,眼睛里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流下,就是可怜了我们这些深情之人。

荧幕中的他安静睡着,解雨臣,看来过得还算安稳。想到他身边,吻着他,折磨他,质问他,让我这么难受,你也不会好过的。

出去,我得出去。已经忍受不住看不到他的时间了,漫漫黑夜,若是无你,怎能度过。无法……无法看见他在别人怀中辗转,那样娇弱,那样柔媚,只能对我。

像我这样极度偏执,占有欲极强的人,恨不得,将你揉进身体里,方才满意。别怕,我不是恶魔,只需你一个眼神,一句话,我便能跪在你脚下,俯首称臣。

上辈子究竟是什么宿命,才换得此生纠缠不清。

就算这世间所有通向你的路都被封尽,我也会以血开路,以躯筑路,用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到你面前,对你说:“我爱你。”

今晚的天气对我来说,可真是好,天空墨如砚池,浓稠的望不见底。适合出逃。看了看荧幕里,你呆呆坐着,把玩着我送你的手链,鲜红的,红豆相思入骨。

对你的想念早已浸入骨髓,支配着我的身体做出接近疯狂的举动。今晚,解雨臣,等着我。

窗边,公寓楼下的黑衣人明显少了很多,不是天助我也就是刻意为之。我希望,是前者。

最后看了你一眼,见你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我想你。”

关了荧幕,翻身跳下了窗,二楼的高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如今身体也恢复了大半,是该做些事情了,我笑着。

抬手,捏腕,提肘,手像一把利刃,所过之处,倒下了一大片。我半眯着眼,看着身后的墨赤交映,好看的紧,就如……就如那人墨漆的发和绛红的唇。

提着一个黑衣人的领子,拽到面前,还没死透,“解雨臣在哪?”

“顺着这条路走,穿过树林,就……就是汪家楼。”他声音竟带着兴奋,笑了,被血染红的牙,晃得我眼生痛。

我皱起了眉,一计手刀下去,便是没了气息。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若说有什么事能让我感到欢愉的话,那便是杀人和解雨臣了。

就是脏了手。扯下一段黑布,使劲擦了擦手。然后,上路。

路上静的很,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影子被拉得老长。想着从前也经常在寂无人声黑夜的走着,不过影子却是两个,挨得很近,显得很亲密。

已经想好了一会见你要说什么了,就“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你总笑我没有文采,这句怎么样,能使花儿爷你欢心吗?

终是快到了,眼前的树林黑压压的一片,毫无生气,像似要将我吞噬。哈,怕什么,我瞎子除了解雨臣,全然不惧。

黑黝黝的一栋古楼,没有灯火,更是没有人烟。推了门进去,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破碎的很。望着头上围成一圈的房间,我有些头疼,便思索我在荧幕中看到环境。

那仿佛不见天日,用几只蜡烛照着光。还有……看样子不像个房间,倒是像个石室,摆设什么的也简陋的不行。

看来……看来!是在地下。

寻了一圈,没找到通往地下的路口,心中有些闷,靠在墙边。清冷的月光撒在院子里,院中的井很奇怪,还盖着井盖。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哪里是井!忙着跑了过去,掀开井盖,果然,是干的,井壁边还有铁架的梯子。

心咚咚跳个不停,神经兴奋得快不能传达信息,也快要喘不过来气了。真怕自己会死在这。

摸着黑下了井,其实越是黑暗我看得越是清,就像你对我越是冷淡我就越是想占有你。解雨臣,还等着我罢,我来见你了。

站在石地上,漆黑幽长的甬道对我来说又是一场煎熬。轻轻的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和血液流动的声音,真是,多久没这样紧张过了。

走了一半,石壁上开了个门,露出些许昏黄的烛光。到了,是吧。

撩了帘子,他坐在凳子上,头低着,头发又长了,垂下来盖了容貌。悄声走近,他还紧握着那串相思红豆,眼闭着的,想是睡着了。

近在咫尺的,触手可及的,解雨臣,你可知我日日思你夜不能寐,见不到你,连呼吸都觉着是舔着刀子,血腥的,疼的。

蹲下来抱住他,却是不能自已,手拢得更紧了。他被我弄疼了,哼哼了几声,眼还是没有睁开。挑起他的头,吻了上去。从来没有此刻贪恋,贪恋这温存。死在这该多好。

他眉头一阵紧锁,睫毛动了动,还未睁眼就先将我推出去,身子往后推着,碰倒了烛台,又是黑了。

“你……你是谁?”我听到他声音在发抖。解雨臣,若是连我的气味都嗅不出来的话,那真是让我痛心啊。

看来,从来,就没把我放在心上过。痴痴找寻换来不过一句“你是谁”,好,很好。还说什么“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独角戏罢了。

不仅寻了新欢,连旧爱也忘得一干二净,如果算得上。解雨臣,真是将我的心毁得千疮百孔,做得真决绝啊。

我知道他定是躲在角落里,真好笑,解雨臣什么时候这样怕过我啊。怕什么,怕我扰了你的幸福,怕我拆散你们,还是怕我会杀了你?

原来千言万语不过亲眼一见,愤怒直冒心头,拼命想发泄。

不出意料的找到了他,解雨臣,你将我伤的这样狠,我说过,你不会好过。

褪下他的衣衫,依然是抗拒,就像从前一样。一只手握住他双手压在墙上,另一只手继续着。他的脸别过去,一摸,竟是一手的泪。这算什么啊,别哭,不强迫你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别哭,什么都依你。

不知哪里传来的掌声,愈发近了。门帘一撩,那可恶的面容便显现出来了。

又是他,汪家族长,跟着两个黑衣人,提着灯。

“真是够大胆啊,怕是忍不住了吧。”汪家族长朝我靠近了些,“不过这对我们的赌约来说,是犯规,有惩罚。”

哈,这不就是你一手操定的吗?装什么。懒得开口,定定望向解雨臣,他头还是低着,站着,模样乖顺的很。

解雨臣,恐怕,这是……最后一次,看你了。

汪家族长拍了拍手,又过来两个黑衣人,拖着我往后拽。我看见你抬了头,漆黑的眸子里映着我的身影。

别动,让我再好好看看你,以便死前有个念想。黑发,红衣,白色的里衫,很好看。

越来越远了,快要看不清你了,“解雨臣,我爱你!”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再也没力气抬眼。

解雨臣,你听见了罢。那好,那也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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