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经经司马光

《清平乐》司马光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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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司马光印象不好,历史书上初见他,没有认出他就是那个砸缸的小孩儿,以为他是司马迁的后代,司马迁写了《史记》,他写了《资治通鉴》;再见他,活脱脱一个坏人,王安石拼命地变法,他拼命地反对,几次三番变法都折在他们这些代表封建大地主群体利益的“旧党”手里。后来老师说他就是砸缸的司马光,惊讶地合不拢嘴,这个机灵的小孩儿变化这么大,所以我当即去深入地了解了他,然后不好说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算个什么样的人。

说他坏?可他……

孝悌有加

司马光刚开始进入“公务员”行业时,被任命为奉礼郎,应该在京城当值,而当时父亲司马池任官在杭州,为了方便侍候父母,于是司马光就要求改任签苏州判官事,宋廷历来重视孝道,便也允许了司马光的请求。就在这几年,司马光连续遭逢母亲、父亲去世,守完母丧又守父丧,接连很多年悲伤过度,身体变得瘦骨嶙峋。

父母亲去世后,司马光更加珍惜家人,兄长司马旦长他有十几岁,他便视长兄如父,在洛阳时,每次前往夏县扫墓,一定去看望他的哥哥司马旦,司马旦年老时,司马光还是像侍奉严父般侍奉他,像保护婴儿般保护他。

忠耿正直

在开封府任推官时,交趾向宋廷进贡异兽,说是麒麟。麒麟代表祥瑞,司马光却说:“是真是假是不可能知道的,即使是真的麒麟,不是它自己来的不足以作为祥瑞之兆,希望归还他们的贡物。”还向皇帝献赋讽刺这件事情的不对。

在礼部任修起居注时,官吏上奏应该会有有日食发生,按以往的说法,日食不满分,或者京师看不见,都上表称贺。司马光彻底推翻以往的旧说法,说:“各地能见到日食而京师却看不到,说明这是皇帝被阴险邪恶所遮蔽;天下都知道而唯独朝廷不知道,它所造成的灾害就会越来越严重,所以这是不应当庆贺的事。”

大家都在变着方法“拍马屁”,唯独司马光揭穿马屁,耿得有点可爱。

宋仁宗开始得病的时候,皇帝继承人没有立定,事关皇位和国家稳定,天下人都很寒心但又不敢作声。谏官范镇首先提出这个建议,司马光在并州听说后就紧跟着提出建议,并且写信勉励范镇以死相争。而后回来开封任职,司马光立马觐见面陈皇帝说:“我过去在任并州通判时,上呈的三个奏章,希望陛下果断切实实行。”仁宗想了很久,说:“莫非还是选择宗室作为继承人的事吗?这是忠臣之言,只是人们不敢提及而已。”司马光说:“我上奏此事,自认必死无疑,想不到陛下如此开明并采纳。”仁宗说:“这有什么呢,古今都有这样的事。”司马光退下后却一直没有听到诏命,又上疏说:“我此前进呈的建议,以为马上就会实行,现在安静得不见动静,这一定是有小人说陛下正当壮年,何必马上做这种不吉祥的事情。小人没有长远的考虑,只是想在匆忙的时候,援立与他们关系很好的人而已。‘定策国老’‘门生天子’的祸害,可以说得完吗?”仁宗接到上疏,大为感动:“把此疏送往中书省。”司马光见到韩琦等人说:“诸公现在不及时决定皇位继承人这件事,将来禁宫中夜半传出寸纸片言,以某人为皇嗣,那么天下人不敢违抗。”韩琦等拱手说:“不敢不尽力而为。”后来就定了英宗作为皇子。

为人恳直

宰相庞籍曾征召司马光任并州通判。麟州(现陕西榆林神木)屈野河西边有很多良田,西夏人一直蚕食这块地方,成为河东的大患。庞籍命令司马光前去按察巡视,司马光建议:“修筑两个城堡来控制西夏人,招募百姓耕种,耕种的人多,那么买进粮食的价格就会低,也可以渐渐解除河东高价买进粮食远距离运输的忧患。”庞籍同意了他的建议。但麟州将领郭恩虽然勇猛但很狂妄,带领部队连夜渡过屈野河,却没有设防,结果被敌人消灭,庞籍因此获罪去职。司马光三次上书自责引咎,没有得到朝廷的答复。庞籍去世后,司马光升堂拜其妻子如自己的母亲,抚养他的儿子如自己的兄弟。

在同知谏院任职时,有一年,学子苏辙在对答皇帝的制书策问恳切直爽,但主考官胡宿认为他偏离要求,打算把他黜斥,司马光就劝说:“苏辙有爱君忧国之心,不宜黜斥。”最后把苏辙放在了末等。

说他好吧,可他又……

司马光画像

顽固较真

宦官麦允言去世的时候,因为他有军功,朝廷要给他配仪仗队。司马光觉得不合礼仪,就说:“古时各国诸侯佩着辂马的带饰去朝见天子,孔子还认为不可以呢。麦允言是帝王的亲信近臣,又不是王侯,没有元勋那么大的功劳,就赐给他三公的官职,让他享受一品官待遇的仪仗队,这与诸侯佩辂马带饰相比较不是更加超过规格吗?”

郑国公夏竦去世被赐给谥号“文正”,“文正”这个谥号是文臣可以获得的最高称号,司马光认为夏竦虽有功但还不至于最高,就说:“这个谥号是最完美的,夏竦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配得上它呢?”将他改谥“文庄”。

其实这两位都是宋朝当时一流的名臣,夏竦更是建功无数,死后给个超规格待遇不算什么,但儒家道德讲究名正言顺,既无先例,便不可行,这是“礼”,但换言之就是食古不化。

因循守旧,力压变法

王安石执政,颁行新法,司马光上书陈述新法的好处和害处。司马光在迩英殿进读,读到曹参代替萧何的事时,神宗说:“汉代永远遵守萧何的成法不变,可以吗?”司马光借机就新旧之争开展了劝谏,回答说:“不仅汉代,假使三代之君永远遵守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的制度,即使到今天存在仍然可以。汉武帝对汉高帝的约束之法多有改动,于是盗贼满天下;汉元帝改变孝宣帝的政治,汉朝于是衰落。这样说来,祖宗的制度是不能改变的。”

变法后几年,有一次,司马光被留下来对策,神宗说:“现在天下喧扰纷乱,正是孙叔敖所说的‘国家有此,众人所恶’那种情况。”司马光又借机对新法贬斥了一番,说:“对,陛下应当论断新法的是与非。现在制置三司条例司所做的,只有王安石、韩绛、吕惠卿认为是正确的,陛下难道能够单是与这三个人共治天下吗?”

最终新法未能持续实行,神宗驾崩后,司马光重掌朝廷,便推翻了新法。

了解到最后,一句话,人因时而异也。司马光是一位忠耿担当的正派人士,又是一位顽固的守旧派,而不论司马光是好是坏,他不失为一位优秀的史学家、文学家,《资治通鉴》为后世留下了一笔巨大的历史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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