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磨剪刀，磨菜刀，磨镰刀……”时不时，在我所居住的小区，外面马路上会传来这种小喇叭声音，但我从没想过要把家里的刀拿出去磨一磨。

厨房长期有五把刀，切蔬菜的一把，宰骨头和大肉的有两把，一把是水果刀，再有就是一把剪刀，归厨房专用，钝了就换。

在我们家，胡先生喜欢买刀，特别是剪刀，我初算了下，现在家里就有七把剪刀，新的三把是前不久买回来的，买了新的，旧的马上被他换掉。几乎每个房间都有剪刀。书房间有个抽屉，是我专门用来装针线活的，里面当然也有剪刀。一把新的在胡先生自己房间里，一把他说马上要过年了，剪笋干，厨房备用。这么多剪刀，我是不会去担心它们好不好用？或者快不快？我关心的是厨房的菜刀。

今天，当天边那阵太阳出来时，我又听见了外面叫喊磨刀。我第一次急速穿过院子出了围墙大门，喊停了那辆走街串巷的自行车。

车主是个七十多岁的外地人，后来得知，他是湖北人，来芦墟已经二十多年了，一直在做这种磨刀生意。他磨刀，是传统的磨法。听说我要请他磨刀，磨刀人告诉了我，他磨刀的价位。菜刀五元一把，剪刀三元。我说我要请他磨菜刀，他听后欣然把自行车停在了我家大门对面的墙角边，取出一只长板凳，原来，板凳是竖绑定在自行车上的，自行车后面的布袋是装工具的。

我从家里取出三把菜刀给磨刀人后，转身进了屋，心想就让他慢慢去磨吧。

等我忙好一些家务事后，想想时间大概也差不多了，带好十五元钱走了出去。这一看，非同小可，不见磨刀人的影子，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莫非三把菜刀被骗走了？晚饭没刀怎么行？

就在我惆怅四处张望不知所措时，隐隐约约听见了房子东面大马路上传来一些声音，于是我赶紧走过去一瞧——

只见四五个附近的老阿姨们正围成一团，原来是那磨刀人换了个地方在磨刀。一抬头看见我，他说，我想着这里有太阳晒着，暖和，所以搬到这里来了。我讲，没事。他又说，你的菜刀我才磨好一把，你急用么？不急么等我把他们这几把剪刀磨好再给你磨。我又马上讲，好的。不急。

重新回到屋里，我为刚才的自己惭愧，怎么可以把人心想得那么坏呢？

拿好刀付钱时，磨刀人告诉我，他现在与老伴都住在芦墟明珠花园。那是他儿子家，他的儿子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他们一家二十年前就来这边的。十多年前买了房。后来他又问我，比他儿子年龄大还是小？我说，大。他讲，他家孙女在念高中，小孙子十岁，在实验小学读三年级呢，平时差不多时间都是老伴在照看。

2022/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