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女将

“喂,小和尚,”少女逮住一直躲着自己的和尚,好奇地问,“我是罗刹还是怎的,你这般躲着我做甚?”和尚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她,支支吾吾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少女面色有了些不耐烦,抽出腰间软剑砍断了旁边一棵树的树枝,故作威胁说道:“你说,还是不说?”和尚抖了一抖,磕磕巴巴说道:“师……师傅说……说你身上煞气太重,让我们离你远些,以免招来不……不测。”少女听完,不怒反笑。将软剑收回腰间,敲了敲和尚光溜溜的脑袋。“我本就是将门之女,家中皆是手握利器之人,个个都是在沙场上拼死搏杀活下来的,哪一个手中不是有着上百条人命。就连我也不例外,我将来也是要上那战场的。煞气重了些,自然不奇怪。”和尚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将来事轻描淡写的少女,心中竟有些怜悯。

“喂,和尚,怎的我每次来你都不理我呢?”少女蹲在闭目诵经的和尚身边,啃着一只鸡腿,食相惨不忍睹。吃完鸡腿,少女用袖子擦了擦嘴,挪了挪地方蹲在了和尚面前,按住了和尚正在敲木鱼的犍稚,和尚睁开了眼,像是早已习以为常了一般,淡然看着眼前的少女。少女拿过他手里的犍稚在自己手里把玩,玩了一会觉得无趣,又跪坐在地上对和尚说:“你说你啊,整天不是抄经文就是诵经文,这些经文到底有什么用?”和尚拿过她手中的犍稚,淡淡说道:“可为天下人超度。”少女听后眼前一亮,“那……可能为我超度?”和尚一时无言,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师傅说过,她是个煞星,只会带来战争和杀戮。这样的人,这经文能度么?久久等不到和尚回答,少女便自顾自说道:“罢了罢了,就算这经文能超度我,我这一身业障,也不知得要你们念多少个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文了。你们念着不烦,我听着都烦。”和尚看着眼前的少女,心里明白,她知道这经文,度不了她。

“和尚。”少女一身银甲,一身煞气,立在大殿中央,和尚背对着她,一如既往的在敲木鱼,诵经文。“和尚。”她又叫了他一遍。他还是没有给她回应。“我要走了。上战场。”少女紧紧盯着和尚的后背,接着说道:“若我此番能回来,我便向圣上辞官,安心做个闲人,不碰兵刃。若我此番回不来,”她像是终于明白他不会回头似的,叹了一口气,“若我此番回不来,我便让将军府把我的尸身抬过来,你为我超度吧。”交代完身后事,少女转身走出大殿,那般决绝,不留恋。只是大殿里木鱼声的节奏,陡然乱了。

她果然没能回来。可她也没让人将尸身抬到寺庙里来。和尚日日跪在大殿里,看到看门的门童便问有没有将军府的人来,回答自然是没有。等了七日,已过了头七。和尚来到了将军府。接见他的是她的哥哥。“舍妹是曾说过死后要到寺庙里让您超度的。可是,她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却说,将她火化了便好,若真要让你诵经超度,怕是到最后你也要累死跟着她一起去了。”和尚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将军府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寺庙的。他只记得她的哥哥给了他一根犍稚,他说那是她亲手做的,她本想着这次能回来然后亲手送给他的,可惜,她没能回来。

人们说,那东山寺庙里有一个和尚,专度煞气重的人。闲暇时他也在诵超度经文,有人问他他这是在度谁?那和尚盯着自己手中的犍稚,半晌才开口,“我在度一个,我度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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