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颠沛流离选帝都
第六节 战明州
公元1129年十二月十九日,赵构坐楼船,航海到昌国县(浙江舟山群岛)。五天后,金军杀到了越州(浙江绍兴),安抚使李邺投降。兀术让将军琶八留守越州。
越州卫士唐琦虽然跟随李邺投降了金军,却怀着一颗忠义之心,谋划刺杀琶八。一天,唐琦衣袖里揣着一块大石头,埋伏在路旁,等琶八出行,唐琦将大石投掷琶八,不中,被抓。
琶八问唐琦为什么这样做?唐琦道:“我想砸碎你的脑袋,即便我死了,也是赵氏之鬼!”
琶八感叹道:“假如人人都这样忠勇,赵氏江山何至于如此?”琶八说归说,唐琦还是被杀!
赵构闻越州失守,坐楼船南下,二十六日至温州,接着北移台州。
公元1130年正月初一日,赵构漂泊海上,这个年过得异常凄凉、落魄!此后几个月,一直躲避在楼船上。
此前一天,即公元1129年除夕夜,金军前锋五千人攻明州,自高桥镇攻明州西门。
明州守城总指挥为张俊,此前,赵构留张俊守明州时,对他寄予厚望,曾经亲下手诏给张俊道:“当初,朕如果不是接受爱卿的极力劝谏,怎么会想到即位做皇帝?爱卿如果不尽力,舍弃朕,就前功尽弃了!爱卿要努力抗敌,一战成功,朕封爱卿为王!”
如果抗敌成功,赵构许诺封“王”!“王”是朝廷的最高爵位,谁不向往?尽管大宋对封“异姓王”比较大方,二百多年时间,前后封了几十位“异姓王”,但大多数是死后追封的,比如开国名将石守信、王审琦、高怀德、曹彬、慕容延钊、李继勋等人,再比如南宋中兴七王:张俊、刘光世、韩世忠、吴玠、杨存中、吴璘、岳飞,都是死后追封的。
明州守军大概一万多人,张俊先派统制刘宝率两千人应战,熟料初战不利!刘宝的人马与金军稍一接触,便溃败下来,刘宝率领的副将党用和丘横死在乱军之中,余兵纷逃窜回城。
张俊大为恼火,立刻命统制杨沂中(后来改名杨存中)、田师中与统领赵密再次猛攻。中军统制田师中率先突破敌军大阵;杨沂中带领三千人,由望京门驾船,登高桥南岸陆战;留在明州的中央禁军殿帅李质也率所统禁军助战;知明州刘洪道率州兵射金军的侧翼。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在三支宋军部队的配合夹攻之下,金军被杀得四散奔逃,损失几千人。第一次明州保卫战获得胜利。
金军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派人进城劝降,张俊根本没有理会。并且告诫将士不要骄傲、不要大意。并说敌人一定会再来。
张俊为防备金军第二次进攻,下令坚壁清野,同时多安排弓箭手埋伏在城外小船里,关闭城门,严阵以待。
公元1130年正月初二,西风大作, 金军乘机再攻明州,张俊与知明州刘洪道坐城楼上指挥,因准备得当,士气高涨,金军攻城又失败,往北逃奔跌入田间或落水者无数,张俊急令收兵。当晚,金军拔寨而去,屯军余姚,并派人向兀术求援。
张俊领导明州军民,两次“明州之战”都取得胜利,“王爵”的封号确实有动力!
但张俊没有高兴几天,初七日,兀术亲率大军赶到,第三次攻明州,张俊先抗击了一阵,但终究抵挡不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假托赵构命他护卫,撤出了明州,逃亡台州。刘洪道等人继续抵抗了几天后,也退出了明州。
因为张俊在明州杀敌几千人,取得胜利。“明州之战”后来被朝廷评为“中兴十三处战功”之首。因为“明州之战”之前,面对金军,宋朝诸将基本都是望风披靡。“明州之战”虽然杀敌不多,却打破了金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很有点抗日战争时期“平型关大捷”的味道!
十六日,明州陷落,当晚,天降大雨,雷电交加,金军乘胜攻破定海、昌国县。随即率水师南下台州追击赵构的御船。赵构急忙命龙舟起锚,驶往大海深处,金军追了三百里,赖张公裕率水师战船击退,金军水中作战不是强项,赶紧撤回岸上。赵构也得以回台州章安港。
这次金军海上追击,是金军离赵构的最近距离,赵构惊吓不小。
十八日,赵构从章安出发,又南下,二十一日,御舟停泊到温州港。
兀术见赵构不顾身份脸面,长期呆船上,和金军躲猫猫,金军骑马作战是强项,水上杀敌是短板,活捉赵构实属万难!
兀术命金军从明州撤回到杭州,一路烧杀抢掠,收获颇丰。财物太多,陆地难以运载,便用船装载,取道秀州(浙江嘉兴)北返。
兀术的这个决定,差点让自己这条性命交代在江南。
二月十八日,金军水路并进,攻陷秀州。随后兀术命骑兵攻平江,秀州守将周望、汤东野弃城逃。兀术入平江,入室为寇,又狠狠地捞了一票。
佐料:大家对张俊的印象,可能局限于岳飞目前的跪像。张俊和张浚都是高宗时期的重臣,张浚做了宰相,张俊在岳飞墓前跪了八百多年。一个是“水”部“浚”,一位是“人”部“俊”,是不是傻傻难分清?告诉大家一个小诀窍,不一定对,但有效果!
张浚做过宰相,但赵构后期对他很失望,曾对宋孝宗道:““毋信张浚虚名,将来必误大计”,简单概括,他这个宰相在赵构面前似乎有点水分。张浚的“浚”为“水”部,可称张浚为“水宰相”。
张俊是千古罪人,张俊的“俊”为“人”部,可以概括为“人非人”。
总结一下,张浚和张俊,水宰相,人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