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沦陷

  当我们坐在一个名为“爱呀”的小型酒吧中,我们一天的旅程也即将宣告结束。

  “嗨,两位要喝点什么?”酒保是个温文儒雅幽默风趣的中年男人,看我们坐下过来拿酒单给我们。

  “我不喝酒,让我看看有什么值得尝试的?”我拿起酒单开始翻看。

  “要不然就这个长岛冰茶吧?”我发现酒单上的酒的名字都很好听,带着些许异域风情,让人光看名字就能脑补出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你确定要喝这个吗?你不是说不喝酒?”在我宣告喝这个长岛冰茶之后,吴情和酒保先生一脸憋笑的看着我。

  我不解的看着吴情,“这难道不是茶?”

  “名字叫茶就是茶吗?看来你是真的没有来过酒吧。长岛冰茶是一种酒精度数不低的鸡尾酒,好多人会被它的名字迷惑,以为它只是一种茶,喝了之后可能就一杯倒了。”吴情看着酒单漫不经心的帮我解释。

  “原来如此,好吧,要不我就点一杯草莓汁吧,不过还真的对这个长岛冰茶挺感兴趣的,要不给你点这个吧,我想看看。”

  看他对酒那么熟悉,想必没少来这种地方,不知道酒量如何。

  “我只是偶尔和朋友一起来小酌一杯,酒量一般,且我不喜欢借酒消愁,小酌怡情,既然你好奇这杯长岛冰茶,那我就点一杯。”

  他眼神真挚,似看穿我的心思,又似顺着我的心意,酒吧的昏暗的灯光,低沉的音乐与周围的话语声,给我一种迷离的感觉。

  “我以为酒吧里都是来买醉的求艳遇的帅哥美女,为什么现在看到的都是一群普通人。”第一次来酒吧我很好奇,看看周围的人都是很正常的人呀!

  “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况且这里只是清吧,生活哪有那么多借酒浇愁,大部分日子都是平淡如水,不如意十之八九,慢慢就习惯了。”

  “帅哥听你这口气,是个有故事的人呀!”看他一副历经沧桑不以为然的语气,我用电视剧里搭讪的语气逗他。

  “每个人在自己世界里都是主角,故事也每时每刻在上演,你看隔壁桌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为何一个人在喝酒?”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在静静地喝酒。

  “可能浓妆艳抹并非他意,只是工作需要罢了,此刻才是自己。”我单手托腮,看着这样孤独的花儿静静地说。

  “那桌正在欢呼的年轻人呢?”吴情视线转到我侧边一桌玩游戏喝酒不亦乐乎的“年轻人”,嗯,确实是年轻人,大概是刚入职的毕业生吧。

  “大概是在为他们的年轻欢呼吧!”看着他们我想起了自己刚毕业时也曾对生活充满憧憬,愤世嫉俗的喋喋不休也属于年轻的一部分。可我没想到,原来年轻这么短暂,两三年过去,我便老了,老的只想一动不动,没有欢呼也没悲哀的力气。

  “是不是很羡慕,羡慕自己那会工作碰壁也好不公也好,跟朋友家人吐槽,跟闺蜜一起唱k放松,发个朋友圈博个关注啥。”

  “羡慕,羡慕自己当年的那股冲劲,羡慕自己敢于挑战一切不服输的勇气,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拥有全世界呀!”我陷在过去的回忆中,有些伤感。

  “来吧,少女,说出你的故事。”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过去什么的都是浮云,我转过脸去,他正拿着水杯当做话筒要采访我。

  “普通人一个,能有什么故事?”我端起自己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倒不如就着你的长岛冰茶说说你们这些天之骄子的故事?”

  在我们谈话间,果汁和长岛冰茶已上桌。

  吴情用手握住酒杯,像是在感受酒的凉意,深情地望着酒精产生的气泡,我想他怕是也陷入了回忆吧,但倏忽间他便抬头看向我,“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故事很长,你准备好了吗?”

  “那不如你唱给我听呀?”我眼睛看着他,手却指向吧台的演奏区,恰巧歌手的一首歌终了。

  “好呀。”他本来黯然的眼睛突然一笑,有了光。然后他便走上演奏台,我看见他和歌手说了些什么,指了指我,看向我时候,我只能傻笑,歌手和乐手会意。

  我以为他会选一首欢快点的歌,或许是“我把我唱给你听”,但不是。前奏想起的时候,我便知道是《我不会喜欢你》,千年修的李大仁,每个女孩都希望有一个李大仁。

  我在台下看到聚光灯下,深情哼唱的他,我喜欢这首歌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李大仁这个角色,更是因为陈柏霖单纯到有些苯拙的嗓音。

  李大仁把自己对程又青多年的爱意藏在这首歌里,当他在唱这首歌时其实是在把自己的深藏多年的心意摊开在挚爱之人面前,小心翼翼满怀期待。

  我承认自己不如李大仁能坚持能隐藏,也不如程又青独立优秀。那你呢,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你呢,你是不是也是谁的李大仁呢?

  当他的目光注视着我的时候,我有点想哭,这一刻我真希望我是这是首歌的女主角,我平凡的人生也加上了一顶光环。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阵阵,不知何人又想起了自己的李大仁和程又青。

  “我唱的怎么样?”他唱完走下台兴奋的来问我。

  “很好呀,不过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你忘啦,当年你和钟子瑜两个人看完电视剧对李大仁狂热喜欢,不仅自己唱,还非逼着我和方牧去唱。”

  “可是那个时候你俩都不唱,放着这么好的嗓音浪费了,我和钟子瑜真的五音不全输出全靠吼,我以为你都被我们的魔音搞的对这首歌有心里阴影了呢,没想你竟然唱那么好!”

  “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他缓缓说出这句话,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骚年,你的故事可真不少呢,看来这一杯酒完全不够呀!”

  “我的故事你都会知道的。”

  “我可不想听你的故事来刺激我自己,我现在处于一种对所有事物所有人都失去好奇心的状态,不过偶尔来点八卦我还是有兴趣滴,比如说你的那个她。”

  “笛子,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你就是那个她!”

  “没有。”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太狗血了呀!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三年,我们认识有十年的时间了,若是你喜欢我,或是我喜欢你,那我们也早就在一起了,怎会十年的时间都错过?所以如果女主角是我,那这个故事就太狗血了,综上不可能。”谁不想做一回狗血爱情故事里的女主角呢?”

  “可是那如果过了十年心意依旧呢,我听子瑜说你现在一直相亲,打算安定下来。”

  “你不要听子瑜乱说,我是有在相亲,也有打算安定下来嫁人生子,但也没有随便到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嫁掉。”

  “你与其找个不认识的人结婚,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呢?我们都认识十年了也算知根知底了。”

  我本来嘴巴喝着果汁,眼睛四处看,听到他突然的告白,好吧也不算告白,我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

  “你不必那么激动。”他像刚刚只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淡定的给我递纸巾。

  “长岛冰茶还真是一杯倒呀!不过你也才喝了没几口,怎么就醉的开始说胡话。”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权当他是醉了。

  “我没醉,我这是酒后吐真言。”他一饮而尽杯子里剩下的酒,红着脸对我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真的忍不住笑了,“我看你这是酒壮怂人胆吧,笑死我了你,早知道你酒量那么差,就不给点这杯长岛冰茶了。”

  “我真的没醉,服务员再来两杯长岛冰茶 。”这家伙非但不承认自己醉了,当然没有一个醉着的人承认自己醉了,还非要再来两杯。

  “喂,你还喝,你等下醉的不省人事,我可拖不动你回酒店,不要点了。”

  “我没有醉,我要酒后吐真言,有些话只能借着酒意才可以说。”我拦不住他,只好由着他去点,大不了拖他回去,希望他不要耍酒疯才好。

  “大哥,你不要吐了才好。有什么苦,什么怨,你就说给小弟听吧,开始你的表演吧!”

  我觉得有些好笑,我从来没见他喝醉的样子,我见过家里的长辈喝醉酒疯言疯语行为反常毫无酒品的样子,但我看他此时却像一个讨不到糖委屈生气地要告状的可爱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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