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救赎

我从2019年7、8月份开始写文章,第一篇是《鸽子和羽毛》,类型是散文。以前从来没有完整的写下过一篇文章,这篇处女作,也颇有些讽刺意味,竟带有应试作文的味道,并且一不小心,就偏向议论,趋于格式化,似乎不能称作一篇散文了。

《鸽子和羽毛》完稿不久,我开始着手于《何谓悲伤》。彼时我已经患病,不过没有去医院挂号就诊,仅仅是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而已。一个星期过后,才发现这“悲伤”过于长,时间线在几十个日日夜夜的冲刷里生了锈、褪了色,捋不清了。而那种戳人的情节、复杂的情感,就刚开始着手写文章的我,是无法写出来的。几经周折,这篇文章被我封存,等一个成熟的实际再继续写下去。

现在看来,写不完是有原因的。即使是现在,我的病也没有痊愈。一件事没有结尾,没有记号,就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不完整的故事,像我这样的小白,难以赋予它结构,甚至找不到主题。这篇文章,至今还是封稿时的那个进度。

我曾经在8月底向母亲提出过去医院检查,她乐于逃避现实,不肯面对我阐述的事实,认为是一个青春期女孩,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突然多愁善感了,企图通过一场电影、一杯奶茶来解决这个女孩的多愁善感。我扪心自问自己是否过于矫情,答案为否。这样的“多愁善感”从2018年10月份开始持续,我永远无法忘记悲伤爬上心头绞杀心脏,扼住其喉咙的感觉,如果伤心一天一场电影解决,我的一年,要消耗365张电影票,消费10950元人民币。

高中部把优秀的100多个孩子聚集在一起,美其名曰“竞赛部”,外界领导以为我们在搞竞赛。搞竞赛的不过3、40个人。成绩其实在这里更为明显,考试质量分析提到成绩差的孩子,多说几句都不愿意,分析弱科时,说:

你每一门都提升一下吧。

我是敏感压力收集器,开学一个星期,病症爆发,请了两天假去医院就诊了。中秋将至,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提出要吃月饼。开的药叫阿戈美拉汀,病叫做双相情感障碍,分兴奋期和抑郁期,听起来像是精神分裂。月考如愿以偿,倒数第二,二次月考,更尽人意,倒数第一。本来是被捧着的孩子,一下子摔着了,连摔到了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如何爬出去了。

父母待我更好些,学校方面,病只和班主任提过一嘴。班主任中国人传统思维,估计想着病算什么东西,年纪轻轻怎么就这样呢了。

所以表面上我还是和平常一样,说说笑笑,甚至笑起来更为夸张了。像是一场戏,咧嘴是基本操作,大笑是演技炸裂,开玩笑是临场发挥,戏到位了,自己都被自己骗过,家长都以为我无事。待我拿起笔来,才发现心里还是一湖水。只不过是那湖水里不再结着冰,向心腔内散发着煞人的寒气,而是彻底不动了,结成了一层薄冰,什么动静都没有。

过了好长时间后我才发现,无论同学对我多么真心,父母待我多么好,自己的心思怪变不了也是白搭。我天生戴有色眼镜,景色入眼统统化为悲伤,周围人流涌动对我也似从未存在。我,永远只是孤勇一人。自己一个人又能怎么办呢,痛苦与悲伤并不是我想留住的,从泥潭中将自己拔出,只能自我救赎。

“学竞赛”的孩子们学习是本能,完成作业是法定义务,不努力是犯罪。我选择在清北追求者中向往上戏,在八九十分中被不及格选择,抛弃理化生,在六选三的自由天地中,固执地奔向史地政。

作为另类,鄙夷与支持统统收入囊中。他们于我,又有何用呢?毕竟,能从阳光无法到达的深海中将我打捞出水面的,只有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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