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墨子论天志

墨子说的“天志”即天的意志、义政、及义的法则。墨子说：“上天造出日月星辰，照耀天下；制定春夏秋冬，以为纪纲；降下霜雪雨露，以利于五谷、丝麻生长，使老百姓得到财富。上天又形成山川溪谷，广布各种事业，用以执掌百姓的善恶。设立王、公、侯、伯，让他们赏贤而罚暴，征收金木鸟兽，从事五谷丝麻的生产，以为百姓的衣食之财，从古到今，未尝不是这样。假如，現在这里有一个人，非常喜爱他的孩子，竭尽全力都是为了有利于孩子。他的孩子长大以后却不报答他的父亲，所以天下的君子都说他不仁不祥。现在上天对天下兼而爱之，长养万物以利于百姓，即使如毫末之微，倘若不是上天所造，百姓得而利之，那可说是不可能的了。然而人们唯独不知报答上天，又不知这是不仁不祥。这就是我所说的君子小事明白、大事糊涂啊！”爱人利人，顺从天意，从而得到上天赏赐的人，是有的；憎人害人，违反天意，从而得到上天惩罚的人，是有的。爱人利人，顺从天意，而得到上天赏赐的是谁呢？回答是：像从前三代的尧、舜、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就是。尧、舜、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实行什么呢？他们是居于大国不攻打小国，居于大家族不侵扰小家族，强者不胁迫弱者，人众者不侵暴人少者，狡诈者不欺压愚笨者，高贵者不傲视低贱者。察看他们的行事，上有利于天，中有利于鬼神，下有利于人。三者都有利，这就是天德。人们把天下所有的美名都加到他们身上，说：‘这是仁啊，这是义啊；这就是爱人利人、顺从天意因而得到上天的赏赐的人啊。’那憎人害人，违反天意，从而得到上天惩罚的，又是谁呢？回答说：从前三代的暴君夏桀、殷纣、周幽王、周厉王就是。夏桀、殷纣、周幽王、周厉王实行什么呢？他们是居于大国攻打小国，居于大家族侵扰小家族，强者胁迫弱者，人众者侵暴人少者，狡诈者欺压愚笨者，高贵者傲视卑贱者。察他们的行事，上不利于天，中不利于鬼神，下不利于人。三者都不利，就一无所利，这就是天贼。人们把天下的恶名都加到他门头上，说：‘这就是不仁啊，这就是不义啊。这就是憎人害人、违反天意而得到上天惩罚的人啊。’有天志，就像制轮的人有圆规、木匠有曲尺一样。上可以衡量天下王公大人的施行政事，下可以衡量天下万民的文章与言谈。观察他们的行为：顺从天意的，就是善行；违反天意的，就是恶行。观察他们的言谈：顺从天意的，就是好的言谈；违反天意的，就是不好的言谈。观察他们的刑政：顺从天意的，就叫做好的刑政；违反天意的，就是不好的刑政。所以把天志设为法则，立为标准，拿它来衡量天下王公大人、卿大夫的仁与不仁，就好像分别黑白一样清楚明白。现在天下的王公大人士君子，心中确实想遵循天道，造福民众，考察仁义的根本，对天意就不可不顺从。顺从天意，就是义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