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4-2-乔治

日落时，放下书，闭上眼，你能闻见空气中的土味儿，尽管藏在草丛里的水管喷着水汽，可鼻子像狗一样灵敏着，不管PM几点几，身体是不会说谎的。昨天参加一个健康分享会，第一次听说“经皮毒”，当那幅“孕妇妈妈特别应注意的”片子出现时，立刻来了精神，想发给你，或把那本山下玲夜写的《图解经皮毒》寄给你。回到家，在京东上犹豫很久，好还是不好，仅仅为了表达还是希望达到效果？忽然觉得每天一首古诗，也许是循着某本书的线索，并非自己的心情，远离现实生活，我躺在亭榭的条凳上，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墨绿的柳叶，“吹面不寒杨柳风”。

非常赞同生物专业的主持人将人体免疫系统比喻成一个容器，平时可以容纳积累毒素，满盈到临界值就会出现各种病症，比如湿疹，我想告诉全世界：如果哪天谁做出惊人之举，不要真的惊到自己，那是平日积攒的怨恨由固体喷发成气体。儿子执意在开始前与嘉宾沟通，想去参加有老外的英语交流，过程中又灵光乍现说奥氮平对他的毒害太大，不吃了，还举手想回答“为什么女性容易后背发凉”。正像中午在奶奶家，还没有观摩如何做肉饼，自己就关上门给大家弄了一块肉面坨儿，还责怪我太催促他等等。我用英文劝阻他，他却没怎么听明白，老高说我不该阻止。

还是那个冬末的寒夜，与老高从咖啡馆出来，将罗总一个人的顶层设计放置一边，沿着河边走了两圈。他畅谈佛学对自己和家人的影响，我跟着倾诉生活中的蜿蜒不适，感慨“如果是真爱，就不要孩子”，他也快五十了吧，一直丁克着。我们默默走了一段，他停下来回微信，又打电话，我静静地自独自徜徉。河水刚刚化开，一群民工男女扛着长长的竹竿，杆头挂着锅大的渔网，嘻嘻哈哈甚至兴高采烈地沿岸捞鱼，一只只手机打开的灯束，划开河面上的黑暗，照见正梦睡的鱼苗，佛教徒白天放生的它们，据民工说“鱼苗在塑料袋里挤得遍体鳞伤，到河里就感染。”

“理由遍地是”，这话在我嗓子眼里一直憋着。那天晚上，有个男人牵着两只劲头十足的大黑狼，吆喝着我们提前闪开避让，真担心他的手腕会被牵拉脱臼。女人坐在昏黄的街灯下，大声朗读大卫·休谟的《人性论》，睡梦中的鱼儿听见“获得胜利者不是持矛执剑的武士，而是军中的号手、鼓手和乐队”将有何感想？我们看见乔治独自坐在树底下，双手捧着头，身子一动不动，沮丧而沉重的身影融合在长矛状的树叶子所投射的婆娑的影子里。我们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但大家都没有什么话可说。他痛苦地纠结着厨师妻子新生的儿子，是否有勇气认领回家，抚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