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文学

我要谈的文学,当是纯文学,这得除开诸如网络文学、青春文学、评论文学以及大部分的新闻。这是因为在我浅显的一点儿认知里,纯文学是唯一可以饱经历史之摧残而仍然经久不衰的。它就像麦秆菊。麦秆菊的花语是“永恒的记忆”。

就我看来,纯文学应起码具有两点:一是无用性质,二十唯美性质。为此,我可以很理所淡然的谈到王小波,这个我最喜欢的中国作家。外国作家中也不乏我所喜欢的,尤其是奥斯卡、伍尔夫和卡夫卡。

为什么我要选择谈王小波?这是因为他具有了一个纯粹文学家该有的所有艺术天赋;他的作品完美地展现了什么是无用,什么是美。基于这两点,他虽非为“作协”会员,即使摘掉“中国的卡夫卡兼乔伊斯”的头衔,他仍然是二十世纪以来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了。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之一”已经局限到可以掰着手指来数了。

在李银河为王小波的书籍再版做的序中,我最喜欢她谈到“王小波”的意义的一篇。她在其中如是写到:

按照当代文学的评价体系,王小波的确没地方放,无法置评,因为他从经历到作品都游离在这个体系之外。

接着,她又在后文提到主流文学体系所要承载的功能:首先,它应是对错分明的。其次,,它要承载宣传和阐述的功能。再次,它要能提升人的灵魂。

于上,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王小波在全国的大学生中赫赫有名而在文学界却小如麦芒。王小波完成了纯粹的文学教给他的任务:无用和美。正如他本人所言:我要试着创造出一点美。所以他的作品,比如他的“时代三部曲”才能纯到不能再纯。这是我仰赖他的主要原因之一:当作家的创造只为了永恒的美而忽视外在的一切客观因素时,作家的作品才接近于分崩离析甚至是毁灭的境界,而只有苦难的文学才能够真正经久不衰下去。这里的“苦难”并非像海明威《老人与海》去讲述“苦难”,而应如卡夫卡《变形记》去表现这本书,这些无用的文字,本身就是一种苦难。

然而,这是背离了主流文学的意愿的。谈到主流文学,其实我们并不陌生。我们大可以回想一下我们从小就饱受这样子的折磨:比如从从小就有“看图说话”,初高中的诗歌鉴赏和作文,最让人忍无可忍的是——概括文章的中心思想。我们脑海中的固始认知便在于:思想有多伟大,文学作品才有多伟大!但你去看一看,哪些被传颂至今的文学作品往往是两种:一是高层次的“无法概括思想”,它是可以参天大树,枝叶繁茂,你又怎么能三言两语尽数概括,倘若你给克莱尔•吉根的短篇《南极》概括主题思想,你就能写出一本至少十万字的长篇来,因为你会需要联想,于是就带出了一整条线,又创造了一个宇宙,这显然是可笑的,但这种可笑理所当然的深入存在于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以思想或者说对现实意义的作用来评断文学作品的意义已经成为了大部分文学奖的通病;二是更高层次的“没有思想”,它则好比天空,万里无云的天空。即使摆在你面前的是厚厚几卷的《追忆似水年华》,你的概括言也最多胡编乱造三言两句就结尾。天空有什么可以评价概括的,它就是一片蓝,一整片蓝而已。但我们得知道,正因为它仅是一片蓝,我们才能够允许我们的想象的存在,在古罗马,在中世纪欧洲,改革后的中国,甚者放在最原始的部落中,它都能存活,它们可以是千变万化的,可以是一千个哈姆莱特,没有对错之分,没有争辩的理由,这样,它就永恒了。

我把买书的人分为两类:看腰封的和不看腰封的。前者往往是随波逐流,腰封上写到“诺贝尔级作品”,于是买书人见人就说“这可是诺贝尔级别的作品”,但那有怎样,你顶多只能在愚昧的朋友圈中显得你是有文学素养的,说白了,你顶多是个屎壳郎;不看腰封中也不乏屎壳郎,但只有一种——不为某种目的而看书的人,他们就不再是屎壳郎而是云彩,可以飘浮天空之下,亦在大地之上。或者“不为某种目的”可以说得再明白些——不功利,比如读《红佛夜奔》,你不是为了完成你的论文报告,不是为了单纯的写读后感,不是为了完成可以吹嘘的任务……你只要一个目的,为美而追求自我,你不是读书了,不是读一个作家,不是读一个时代了,你读的就是美。美纯粹得只剩下无用的艺术:你问米开朗琪罗“你雕‘大卫’除了看外一无是处!展览处工作人员还不准我摸,又不能吃”,你问莫奈梵高“你画的是什么鬼?又不能玩”,你问莎士比亚“你写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有屁用!又不能穿在身上”……倘若他们回答到:我是为了陶冶情操啊,为了增长见识啊诸如这样,那你们就是“狗咬狗”了。伟大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它飘渺虚幻无法言说,美之所以为美就是因为它固然存在,永恒模样。时代可以摧毁我们的面容心智,但摧毁不了艺术,三十年前有人在读杜拉斯《情人》,三十年后还将有人在读,三百年后还有人会继续读下去,这就是永恒,这就是永远。即使雾霾满天,天依然是天,这就是美。回到关于“腰封”的开始,排除商业目的外,任何一本好书都不该有腰封,如果有,应该写到:我读不到一点儿让我灵魂升华的文字,我说不出它的好处来,它于我们而言一无是处,但我找到了我自己,找到了原始的东西。

或许我本就是在无病呻吟,但倘若我之病态真为文学之健康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我只能找到一间乡下小屋,用最原始的心态,最原始的对于美的追求的欲望继续写我的作品,我想它们不一定会出名,但它们一定是走在靠近美的路上的。

我想创造一点美。一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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