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大陆，梦求团圆

文 | 清说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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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刻骨的乡愁，莫过于一走几十年，终身隔海遥望家乡、思念亲人。

余光中走了，留下了他永远的《乡愁》。今天元宵团圆节，余光中的《乡愁》又涌入脑海。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1

去台湾旅游，收获的不仅仅是宝岛的美丽风光，还有更多的，是台湾老兵思念家乡的浓浓情怀和他们凄惨的人生经历。

他们的乡愁，是老兵们一生中内心最刻骨的痛。

我们的导游阿清，他六十年代中期出生在台湾。他父亲就是一名台湾老兵。我们旅游车的司机师傅，他父亲也是一名老兵。

阿清的父亲在有生之年，曾踏上了乡愁的路，回到江西老家。阿清说：“父亲见到自己兄弟的那一刻，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抱头痛哭。”

那一幕，令阿清终身铭记。

而司机师傅的父亲，却带着永远的乡愁，未了去回家心愿。只盼在来生能踏上乡愁之路，回到家乡，回到母亲的怀抱。

每一个老兵的乡愁，都是令人心痛的。与祖国大陆隔海相望，与亲人生离死别半个多世纪。一百四十万人，足有一百四十万个悲欢离合的乡愁故事。

据阿清说，每逢佳节，老兵们思乡情更浓。他们会三三两两聚集到海边，仰望家乡，用酒来消愁，用诗来思念亲人。

他们朗诵着国民党元老于右任的《望大陆》：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

诗毕，大家总是难以控制，抱头失声痛哭。

他们在用思乡的泪水，以抚平内心乡愁的惊涛骇浪。他们泪水早已湿透了乡愁的路。

2

旅游大巴经过花莲那天，阿情特意给我们讲述了老兵个人生活的故事。被抓来台湾的老兵，有相当一部分终身未娶。因为台湾当地的姑娘都不愿嫁给他们。而在大陆已婚的老兵，一生都在渴望能回到祖国，见到妻子。

但是，直到退休了，步履蹒跚了，依然是一生的乡愁在心间。

台湾政府把这群人安置在花莲的“荣民之家”。他们相依为命，聊度余生，想家的时候，凄凉的眼光伴着抹不去的乡愁，遥望西边的天空。让目光跨过茫茫海峡，落在家乡的上空。

锕清说，每天下午，老兵们在午休后，都会聚集在“荣民之家”大门两侧，只为等待从这里经过的大陆游客。但是，随着老兵们年事已高，等候在大门口的老兵已是渐渐稀少。

阿清告诉我们，路过“荣民之家”时，请我们跟老兵们能挥挥手。看到大陆游客送给他们的挥手礼。想必他们会高兴的像看到了家乡的亲人，甚至会把那份哀伤的乡愁，转换成一丝丝甜蜜，带着幸福和满足，在梦中踏着乡愁之路，回到亲人身边。

当我们的车子路过“荣民之家”的大门时，司机师傅特意放慢了车速。我们所有游客都期盼能看到老兵的样子，有的人早已准备好了相机，大家都伸着头、眼睛紧盯路边。然而，那天，凄凄凉凉的大门两旁，空荡荡的，人影全无。

3

在台湾旅游期间，听到了许多关于老兵思乡的故事。从这些真实的故事中，我好像走进了他们的内心世界，他们真的是非常不幸的一群人。

少年时经历了动荡战乱，青年时经历了战火纷飞，迷茫中又被迫漂洋过海。从此与家乡分离，与亲人天各一方。谁能想到，这一别，竟是半个多世纪。

在北回归线的景点，有一位张家口籍的台湾老兵常年坐在那里。导游说，这位老人已经八十多岁了，每天都会坐在这里，只为每天都能见到家乡来的游客。如果哪天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了，也许就是，他从天堂漂洋过海回到了家乡。

当看到这位老人时、只见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大树下面，花白凤长长的胡子，瘦瘦的身材，

导游说，这位老兵依然单身，除了寥寥的退休工资，还能在这里等到旅游大巴的司机和导游，带给老人家的一些空的矿泉水瓶，再卖点小钱。

到了这里，我们才明白，为什么接上我们的第一天，导游阿清就对我们说，请把喝空的矿泉水瓶，放在大巴车上准备好的纸箱里。

半个多世纪的离乡背井，半个多世纪的刻骨乡愁，都深深地烙印在老兵的心里。落叶尚能归根，但这些老兵，背井离乡，一别就是一生一世。老兵的乡愁，是他们用生命的血和泪刻在骨子里、永远不得圆梦的乡愁。

随着时间的流逝，悲伤可以忘记，爱恨可以放下。无论怎样的沧桑与悲凉，都会在春天到来时终结。

但是，对台湾老兵来说，唯有回家的路、唯有思乡的情，是他们一生、一世、一秒、一刻，都难以释怀的乡愁。

今天元宵节了，给那些一生不能回家团圆的老兵们、送去一声真诚得问候，

回家的路上，大陆亲人在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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