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乡愁

连营起落雪满山,几度长歌追漠晚。

斩去黄沙见楼兰,残阳如墓尽悲欢。

“哥，咱们还有多少盘缠？是不是咱们在长安挣的钱差不多都花完了呀？”，萧子杰虽然从小调皮捣蛋，但是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也历练了心性，慢慢的长大懂事了许多。

“省着点的话，还够十几天吧，不过回长安的盘缠肯定是不够了，看来又要从事老本行了啊”，萧子逸说道，“明天出去拜访些大户人家，看看能否找份糊口的差事，好攒够回去的盘缠。”

“那我们岂不是要在成都府少说都要呆上几个月了啊？会不会耽误我们的会试啊”

“春闱会试明年二月，如今才将近九月，来得及。”萧子逸谋算着，“时间不早了，咱们找家客栈落脚吧，明天再出门看看情况。”

说着话，二人走进了悦来客栈，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正贪婪的吞噬着白日的喧嚣，一切开始慢慢的回归平静。

故事的主人公，萧子逸和萧子杰是一对来自塞北大漠的表兄弟，自幼出生在关外，弟弟子杰从小喜动，健硕的身材显得魁梧有力，一直向往着当大将军，开疆拓土，征战四方，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有了一身好武艺，让两兄弟在长途跋涉中增加了许多安全感。而哥哥与之恰好相反，性格温和，成熟稳重，喜读书，对人文历史充满着志趣，此次南下入关，也是为了践行前辈倡导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修身之道，待阅历增加，便参加来年的科举。时下庶族寒门正成崛起之势，大有取世族而代之的苗头，两兄弟一直认为这是二人实现拜相封侯的好时机，所以怀着一腔热血，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并游历山河，如今便到了这益州成都府。

在长安时，二人盘缠就已然告罄，萧子逸便发挥所学，在某一达官贵人家做了私塾先生，不仅挣了些许银两，而且也算是深入官宦人家，见识了很多以前从未见过的奇事，也算是增加阅历。时下二人又面临此般窘境，萧子逸便又谋划着在成都府的达官贵人家中寻一这样的差事，不仅挣个回程的盘缠，而且还能结交些官宦朋友，以期在仕途上得到些帮助，一举多得。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出门”萧子逸对萧子杰说到，“我有点睡不着，先出去走走。”

“好吧，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子杰知道哥哥有奇怪的习惯，每到一个新的地方，第一个夜晚总是睡不着，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早点回来。

巴山夜雨，缠缠绕绕在这空气中，绵绵不绝的氤氲漫延着，沾面不湿，却迷离了游子的思绪，一转眼，兄弟二人已经离乡一年有余，虽说大丈夫志在四方，但他对故乡的眷恋以及对家的思念，让萧子逸在这个繁华的地方萌发了孤独的寂寞，似乎只有乡音才是解药。

此时，子逸的脑海中浮现出故乡的秋，塞北的秋天应该已经是一片金黄色吧，记忆中的思念在不断的模糊，只记得树叶应该铺满街道、人们也开始有了些许寒意。可在这里，小草依旧葱郁、树木还是那么充满生命力，不服输的倔强的与秋天斗争着，一切还是那么富有生机。

经过几座城，看过几个秋，似乎也已没有了昔日的放荡与狂妄，只是一步步在这个陌生的街道上走着，用生命的足迹丈量着通向未来的道路。

他举头望这里永远无尽的灰云和楼宇，这季节，不是冬夏、无关春秋，只感到孤单。回首已走过的路途，前方的道路注定是一路踽踽独行的寂寞，孑然一身，带着几分远离家乡的忧郁，彷徨走向前方，不知归途……

只盼望着，前方的万家灯火，有一盏是在为自己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