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酶胴”

平静的海面上,一群沙鸥悬停在海风中横翅,偶尔有一只收翅直跌水里。

驾驶舱外云海连绵起伏,天外有天,云上有云。沐瞳忽觉天旋地转,周边白雾呼啸,刚刚定下神来便身处火焰之中。

蔚蓝的天空上滑落一道耀眼的烈焰,坠落于海岸线……


“啪,啪!”那个转动的“石磨”跳闪了电火花,屋外突然传来狗叫声,仿佛全村的狗都同时被皮鞭狠狠地抽打了似的,叫声此起彼伏。


海边,黄昏,飞船的残骸扎在海里只露出一小截屁股。小男孩借着海水的浮力把躺在躺椅上的巨毋霸吃力地拉上了沙滩,他如释重负地瘫躺在沙滩上。巨毋霸奄奄一息的样子,几番尝试去拆卸记忆头盔,未果,他示意小男孩过来帮忙,但是小男孩看在眼里却无力动弹。巨毋霸深邃地远眺苍穹,大拇指拨弄着青铜戒指,只见戒指上镶嵌的宝石一次闪动着微光,远处的飞船屁股也跟戒指一样,彩光律动。他的手臂在躺椅上耷拉下来,朝小男孩虚拽了一下,一张沙毯子托起小男孩缓缓地漂移至跟前,沙毯子的沙子一路倾斜,小男孩最终在躺椅旁跌落。巨毋霸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不甘的泪水。潮水渐渐淹没了飞船,被海水浸泡的驾驶舱里,屏幕上的繁体字开始闪动着“存储完毕=>人体重启”。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一只小手猛烈地在摇晃他的头盔,海面上几道蓝色的闪电霹雳着飞船的位置,一匹龙蛇状的青芒从水里钻出激起数十丈高的水柱,伴随着水花的谢幕,青芒也渐渐湮灭。


小松鼠从怀里探出头来瞄了一眼急忙又缩回去,一个小声音在沐瞳脑海里鸣响:“老先生的样子跟你在梦里作画时一模一样。”沐瞳看着老人,紧张得贴紧了墙。

屋外隐隐传来村民们的议论:“怎么回事?”“放生了什么事?”“有生人进村了?”还夹杂着训狗声。

屋内神光淡去,又恢复了清爽的昏暗,老人神色呆滞地坐着。沐瞳背靠着土墙惊大了眼睛,他试探性地轻唤:“老先生……老先生……老先生……”

老人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把午餐都吐了进了木桶,随后便是米饭卡喉咙似的咳嗽,沐瞳上前去帮他捶捶背,片刻才缓过气来。一个惊人的发现上让他倒退了几步--老人家的后脑勺上有一个枇杷果大小的“肉瘤”垂吊在一个五铢钱大的缺口上!

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回魂气:“呼~~”长长的嘘出,缓缓地说:“我们都是天神选定的“酶胴”,被开窍之后感觉换了个人似的。”

沐瞳已经目瞪口呆,小松鼠钻出胸怀看看他又看看正在转过身来的老人。

老人:“世人愚昧,说这是鬼上身。哼哼,他们这种解释说不清为什么有些事情正在经历的时候就感觉已经发生过了。也许,对他们来说,只能临时体验一下,而对我们“酶胴”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

沐瞳好像觉悟到什么:“怪不得,我会有些没经历过的念想,就是因为觉得熟悉才走近你的。”

老人微微一笑,伸手去逗小松鼠,小松鼠急忙躲进了怀里。沐瞳问:“老先生,刚才那些幻象是怎么回事?”

老人:“那是我的记忆。嗯……也不全是。通过这套工事投射出来。”老人扶停了还在转动的“石磨”。“有一天,我脑子里突然有这个想法,于是便发了疯似的想把它做出来,好像有神在指引着怎么做。”

沐瞳:“哇~!”

老人:“可是,越年长,我就越来越感觉到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上了。”




《全息图谶》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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