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孤零零地待在这岛上差不多也得有个百十来年的光景了,整个寨子没有一艘船,只有一条细细长长的木桥连到最近的岸边。
刘寨的人富,方圆百里内人尽皆知。老百姓都戏说,就连寨子里最普通的孩子身上的物件就够买一头牛回家。
奇怪,寨子的人一不经商,也不种田,二也没什么惊人的祖传手艺。寨子里的人极其排外。定了条规矩,寨子外的东西,只准进不准出,比如嫁进来的姑娘,就必须断了一切和娘家的关系,一辈子都不能再往来。这就让刘寨在外人眼里显得特别神秘。
刘寨为什么这么有钱,没人知道,但人人都想知道。
木桥连接的那岸边,不知什么时候,慢慢有些人开始在那做起了小生意,然后规模渐渐变大,成了一个小集市。
一年,集市上来了一个耍把戏的团,原本打算只是走个过场,没成想,刘寨的人却跟疯了似的迷上了这讨喜的玩意,一连十多天,岸边的篝火就没断过,耍把戏的赚得盆满钵满,开开心心地离去。
从此往后,江湖上的人们都知道了,刘寨的人喜欢看把戏。因此有些外面的把戏团不远万里来到这小集市捞金。刘寨的人楞是把这些个把戏团个个捧上了天。
这天,集市上来了个外邦的把戏团,那团里面的女人个个美的就像天仙一样,大眼睛,黄头发,高鼻梁,一个个还敞着雪白的肚子。刘寨的男人都沸腾了。
当晚把戏团的老板跟大家做介绍,说自己是外邦来的,带了最新鲜的把戏来,希望大家多来捧场。
第二晚上,表演正式开始,圆形的场地中间有个大圆台,老板和一个穿着盛装华服的美人跳着舞,圆台下,各种从没见过的动物,照着人的指示,做着搞笑的动作,那晚人们在夜深露重时才散开。
老板在散之前说“我这女伴呀,以后每跳一晚就会脱一件衣服,你们天天来呢,她就天天脱。”
刘寨的男人身体里的血液也要沸腾了。
第三晚,女舞者脱了厚厚的外套。台下的人通声叫了起来。
第四晚,女舞者脱了轻飘飘的外裙。台下的人开始起哄。
第五晚,女舞者脱掉了上身几乎透明的薄纱。台下的人一齐闷哼一声。
第六晚,女舞者终于脱掉了奶罩,露出了白花花的奶子,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着明晃晃的光,天啊,那么大!台下的男的此时惊得就跟入了秋的蝉,气不敢出一下。
表演结束,老板一脸微笑地回到台上,拍了拍手“想必不用我说,大家知道明晚会有啥表演了吧。”
人群没有像往常那样兴奋地回答,都低着头,慢慢地全都走了。
第七晚,圆形场地外挤满了人,人们都在屏息等待。
早过了开场时间,老板却始终不出现。
男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直到听到寨子那边传来“寨子里进贼啦”男人们才如梦初醒。好一出,调虎离山。
人们立刻发疯似的往回跑。来到河边发现桥已经断了,人们又扑通扑通往河里跳,拼命往寨子那游。
回到寨子,一切都晚了,每家每户的老人,小孩,女人都被捆起来扔在路上。家都被翻了个遍。
过了几天,隔壁省最大的永记钱庄抓了一队洋人,说是那些洋人起先来存钱的时候,钱袋子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再打开来看,就成了土,成了老鼠,成了猪大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