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序言

吴墨

伍庆禄先生(笔名,汉镜堂)嘱我为他即将出版的的新书《人在旅途》做序,倍感荣幸。实话实说,愚自感不具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水平,之所以勉为其难为之是因为我与庆禄先生比较熟识,与他相识交往已7年有余,他当说亦师亦友。知道和了解他的一些情况,尤其是他的文学艺术创作生涯,也曾为他写过一点评论文字,更因为他的人生旅途有些与众不同,故而还是应下了。

庆禄先生是位作家,但又不完全是一般概念中的作家。应该说是一位多面手文人。他生于1952年,是所谓“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一代,经历了60多年的风风雨雨,见证了其中的是是非非苦辣酸甜,可谓五味杂陈滋味万千,是这个时代的见证人之一。他的文字里无不体现和包含着时代的烙印,反映着自己的成熟,社会的变迁,国家的变化。因而虽说他的文字不是写史,但从中也能深切感知感受到历史的韵味和足迹。应当说,庆禄先生说的“旅途”绝非单一的游山逛景走走转转,而是大半生亲身经历和磨砺历练的真实记录。

庆禄先生的这书本取名“人在旅途”,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是意味深远,往往最简朴的语言蕴含着最深刻的意境。谁人一生在告别这个世界前不是一直在生命的旅途之中?愚揆度,庆禄先生所言的人生旅途当是此意吧?一个人无论再伟大或再渺小,只要不是神而是个人都无法摆脱这个人生轨迹。人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旅途,但各不相同,虽说庆禄先生也是芸芸众生之一分子,可是他的旅途还是有着自己的特色,或曰有些与众不同。这倒不是说他伟大不凡或鹤立鸡群,而是他的人生经历和追求是与常人有别的。比如说,他特别钟爱古玩字画,他喜好书法篆刻,他对金石古碑等研究,不但喜爱且爱出了门道、名堂和水平,在这些领域当说都“捣鼓”出了不俗的成就,已达到专业水准。前不久,庆禄先生为我治了一阴一阳两方大个头印章,以我多年积累之见识,当说绝不输于专业篆刻家。360词条显示,庆禄先生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能进入那个圈儿里于无背景无靠山的他而言,除了凭靠自己的实力还能有什么路径?他独自或与人编纂的数部金石碑帖等方面数百万字的专著,非但外行人全然陌生就是有些专业人士也不得不点头称赞。坐着冷板凳,能观天下事。这些与常人的人生旅途是否有些不一样呢?

同一国度的人各自有不同的人生旅途。有的一生碌碌无为无所建树,有的尽己所能在一个或多个领域有所作为且忙出了一些名堂。一样的天一样的地一个太阳之下各人收获还是不尽相同。以愚之见,庆禄先生当属后者。他没有荒废和虚度这大半生光阴。每每想到此,真为他自豪和骄傲。

其实,庆禄先生真实身份为广东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作家,是执笔杆儿吃文字这碗饭的文人。早年曾是《珠江环境报》主编,退休后更是进入创作旺盛期,专业研究日臻精深,各类新作接连不断,书法篆刻水平更上层楼,及至目下还每日习字不辍,隔三差五还会执刀刻出一枚意境不俗的印章,真可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人生多姿多彩,令人叹羡!这几年庆禄先生先后出了几本大书(独立或与人合著),说“大书”是因为一是开本大,16开,二是页码多,其中的《粤东金石略補注》和《广东金石图志》,每册寸许厚,重逾斤,数十万字。而《广东碑刻铭文集》达千页,四百万字,两千五百多个图,五千多件碑铭。

人常说,金秋时节是收获的季节,年逾花甲的庆禄先生数十年日积月累在这个季节得以喷发收获了如此沉甸甸的果实,当是一种极大的喜悦和幸福吧。目下,《人在旅途》即将付梓开印,真可谓喜事连连硕果累累!几十年呕心沥血殚精竭虑苦苦求索终得善果,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也!

即将问世的这本《人在旅途》约26万余字,因其中有插图估计也得有几百个页码,又是一本不算小的大书。此书分“人在旅途”和“仍在跋涉”上下两辑,收入历年旅游所得作品及2010年后所做文章精选83篇。书中一部分是文学作品,另一部分则为先生所喜好的与“古”相关的字画、文物、篆刻、金石、碑帖等研究及评论文章。

第一辑“人在旅途”中大部分是先生历年游记,足迹踏至祖国的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之山山水水,粗略算了一下有大半个中国,非但南粤周边且及至新疆西藏等处,古都新城皆游之,还漂洋过海远至万里迢迢的欧洲意大利等国,比想当年明朝旅行家徐霞客逛的还远。有道是“观景不如听景”,读了先生这些游记或许比亲临实地匆匆忙忙走马观花还实惠一二。因为文人的眼里作家的思考寓于其中,不仅仅是描述山水景观风土人情,还有文人深层次的感悟和思考蕴含其里。文人眼中的风景总能多出一点别样的韵味和风采。认真仔细品味这39篇游记大有裨益,笔者这种说法当说不虚。

第二辑“仍在跋涉”。此辑是议论或曰评论文章,共计44篇,分“谈天说地”、“乱弹乱唱”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谈天说地”19篇里分别就一些突发事件和社会热点现象阐述己见,文字虽然貌似不温不燥不见火爆犀利之气,纸面没有狂风巨浪冲天暴怒,但篇篇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细读之后直觉仍不乏深度和力度,善恶是非一目了然,绵里藏针曲笔抒怀尽在其中。这些文章应是杂文,是字面容易被接受而实际颇有分量的对社会丑恶不公现象批评和批判。我一直认为庆禄先生对历史见识的比我多,看的比我全,理解的比我透,见解比我深,还因为他文字水平远远高于我,说的比我冷静、理性、客观、公正。是以,他的文字后劲有力,时间越久感受越深。

第二部分“乱弹乱唱”25篇,全是先生所喜好的与“古”相关的字画、文物、篆刻、金石、碑帖等研究及评论作品。把这部分文章称为“乱弹乱唱”实在是先生严重自谦,真实的内容是篇篇凝聚着先生心血和汗水之作。道理非常简单,写篇游记或是抒发情怀抑或是花前月下之类的散文小说可以夸张拔高渲染等等,可涉及历史涉及严谨的专业知识却来不得半点马虎、差池和谬误,更不容虚构和胡编乱造,皆需一字一句求真求实,在此基础上方能评论和研究,也只有在此环节后才有可能对某事某物做出客观公正的评价。愚以为,写一篇这样的文章费的劲耗的神胜过若干篇其它类文章。先生释读的两件古人手稿篇幅较大,颇专业。

愚曾数次与朋友说,庆禄先生是个另类文人,是个文人里面的多面手。原因是,大多文人只写文章,且写世间常人常事自己熟悉的事,不愿意涉足其它自己不熟不懂的专业领域。因为根本的原因是不懂行就不能胡说乱说,一但越界颇容易出丑丢人现眼。而庆禄先生则不然,他非但能写一般题材的文章,还熟稔其它几个领域,已经钻了进去而且钻的很深。因为他懂行,所以他才敢说长道短游刃有余。不但懂文学,还谙熟书法篆刻金石碑帖等;不但懂,还会实际操作,且水平委实不是一般般,在所爱行道皆弄出了动静和成就。今天,庆禄先生在字画、篆刻和金石研究、古玩等行道究竟水平在哪个等级我不知晓,但凭一己之力能进中国书法家协会,能出几本研究金石碑帖的专著,当说得到了专家学者的认可。这点,恰恰是有些作家所不具的。所以说,他不是“乱弹乱唱”,而是字正腔圆有板有眼的正经之谈,是难得的经典之谈。他的某些研究无论其广度、深度还是高度,当说都是可作为今人借鉴收藏和后人学习之用,堪称这一领域难得的著述,不但具有现实意义,更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

庆禄先生非常谦逊,谈及他的文章先生说:“我的文章东拉西扯,有广度而没深度,唯一好处是不偏激……因为没有受过完整的教育,所以行文有很多不守规范,也有人说形成了自已的特点。”我以为,先生的文字不矫情不张狂不做作,没有过于的词汇堆砌,没有过分追求华丽辞藻,自自然然读来随和亲切温馨,应当说,他的文字不是那种壮怀激烈滚烫炙热抑或电闪雷鸣疾风骤雨,而是不温不燥耐人品味温度适中的茗茶,宛若潺潺流水自然而然自成一体,形成自己的风格,述说中或明或暗阐明自己思想和观点。我以为,文人的文字风格如同人之品性,轻易改变不了,也不要试图或刻意改变,即使是要有意改变也只能做到微观局部,也不可能是另辟新径改弦更张,今天温文尔雅,明天就火冒三丈,有可能吗?能改变的是在原有基础上不断精益求精力求自己努力做到自己的上限极致。愚曾给杂文初学者说,写杂文者,有两种路子可选,一种是当钻头型,咬住一个问题不松口,拼尽全力往深处挖掘,最终要刨根问底得出所以然;另一种是喷枪型,即面广而不深,有些问题点到为止不再深究。我以为,写散文小说者应当涉猎面广而未必要处处深究刨根问底。庆禄先生的客观中正不偏不倚的文风正是我所钦佩的。至于是否上过大学,完全不必在意,清华北大毕业的未必没有傻蛋。以先生现在水平,就是名牌大学出来的未必个个如他。先生当是严重自谦。说起他的篆刻,他说他就是一个“纯属野狐禅路数”。什么叫野狐禅?野狐禅是禅宗对一些妄称开悟而流入邪僻者的讥刺语。用以比喻似是而非之禅。庆禄先生果真如此么?真正对庆禄先生了解和认识后方知什么叫肤浅,什么叫深刻,什么叫皮毛,什么叫内里和究竟。这话,不是贸然的恭维,而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和学问印证的。

愚曾经写过一篇小文,说能忙也是一种幸福。核心意思是社会认可你的才能,你才会有“忙”而能忙。倘若一无所长,想忙也忙不成。纵观庆禄先生这数十年始终处于忙碌之中,说明他具有忙的资格和实力。文章新作不断,新书接二连三,书法篆刻不辍,算一下该是何等之忙?愚也曾经写文说,一辈子能把职业与个人爱好合二为一者寡之又寡,能有此造化和机缘者当算幸福人生。如此看来,庆禄先生当算一个吧?

我揣测,以庆禄先生的个性,这本书应当不会是他创作生涯的句号,而是逗号抑或是顿号,此书问世于他而言只能说是人生旅途中的又一次停靠站。花甲之年于常人是养老安逸时段,于精力充沛的多面手庆禄先生而言正值创作的黄金年华。他今日所获只能说是辛勤耕耘应获的一部分,以后年间还应该有更多。因为,庆禄先生是个乐于忙碌的人,是个乐于挑战自我的人,是个求索无垠的人。

回首再思庆禄先生将此书定名为“人在旅途”是多么贴切精准,此书说的是他人生旅途中的一些事儿,再登高望远,这也不正是他人生旅途中的一件不大不小之事吗?

祈盼这本大作早日面世!

2017.12.18.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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