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札记

缃素黄卷,蕙质香草;诗词歌赋,览观品赏。

琴棋书画,德艺双馨;天籁之声,卷卷盈耳。

博古通今,鸿儒硕学;高山景行,怀瑾握瑜。

君子笃行,圆木警枕;朝斯夕斯,鸿鹄之志。

    桂棹木兰兮卷耳,桨声灯影。蕙质兰心兮关雎,蒹葭苍苍。

    顷而采蘩,于三千弱水掬一瓢《诗经》,呷之。清波澹澹,若玉笛羌管之奏鸣,若栾栾琴瑟之妙音。侧耳听之,其风风韵韵,洋洋盈耳。左执龠,右秉翟,览文之精妙,其真金美玉,字字珠玑,似苒苒花蕊之燃放,似清泉芙蕖出绿波;似鱼藻嬉戏之蒲荷,似参差荇草曳摇之生姿。惠风和畅,拂袖吟咏,仿若兮庄周梦蝶,翩翩载舞,悦耳怡心。

    仰观宇宙之浩瀚,俯察品类之繁盛。巍巍华夏文明之五千载,源远精深。先秦之初,《诗经》、《楚辞》如出水芙蓉,风骚之领;春秋战国,《论语》、《孟子》等奇葩怒放,孔、孟、老、庄百家争鸣;两汉之鼎,乐府民歌齐奏,《史记》独树一帜,流传千载;唐宋开元之盛世,唐宋八大家才华横溢,豪放、婉约派各显千秋,诗歌、散文、小说、元曲、平话百花齐放;明清更似锦上添花,小说、戏曲如雷贯耳,《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等四大名著独领风骚,《琵琶行》、《牡丹亭》、《桃花扇》等戏曲风华绝代。

    鸦片之战起,至五四新文化运动,近代文学至发轫,至发展,至繁荣,至低潮,至新文学发端,众大家博采众长,独辟蹊径,引近代文学之科学民主风尚。论诗文,“气寒西北何人剑,声满东南几处箫。” 龚自珍激愤昂扬,击抨乱世之跋扈;“丈夫有壮别,不作儿女颜。风尘孤剑在,湖海一身单。”诗界革命昌盛繁茂,改良运动气势磅礴,呈力拔山兮之盖世无双,梁启超、李伯元展平易畅达、时杂以偶语韵语之语法;“潼潼水势向江东,此地曾闻用火攻。怪道侬来凭吊日。岸花焦灼尚余红。”资产革命勇登文坛,秋瑾巾帼不让须眉,展革命女性之铮铮铁骨;“千千铁骑拥尘红,去去平吞万里空。宛转龙蟠金剑雪,连钱豹躩绣旗风。”革命家章炳麟独辟蹊径,锐利词锋,独作散文以瑰丽宏雅;“孤愤真防决地维,忍抬醒眼看群尸?美新已见扬雄颂,劝进还传阮籍词。”柳亚子壮志未酬,力谱革命之激情万丈。论小说,狭邪小说、狭义公案小说秀于文林,《品花宝鉴》、《花月痕》、《儿女英雄传》谱古典小说之魅力;四大谴责小说揭其伏藏,显其弊恶,击抨官僚奴颜婢膝之丑态万千;鸳鸯蝴蝶派、黑幕小说等后起之秀如雨后春笋,写人间万象之趣味、之自由。论戏剧,梆子、皮簧、弦素、高腔等声腔应运而起,京剧、话剧、杂剧于文坛注清泉石流。

    时至现代,话剧、新诗、现代小说、杂文、散文、报告文学等文学体裁层出不穷,众作家树大家风范,共演文学之盛宴。论名家名作,鲁迅先生弃医从文,先著以《狂人日记》,独辟白话文之蹊径,后著以小说《故乡》、散文《藤野先生》、杂文《纪念刘和珍君》等,警醒世人。郭沫若著以《屈原》,林语堂著以《京华烟云》,矛盾著以《子夜》等等,各家各显文字之千变万化,惊鸿一瞥。至新月诗人徐志摩,浪漫色彩涌流于文字间,《再别康桥》、《沙扬娜拉》等琅琅入耳,婉若游龙,翩若惊鸿。至梁思成,至沈从文,至冰心,至林徽因,至孙犁,文风妙笔生花,若流风回雪,若轻云蔽月。

至当代,实力作家以人为本,力求真善美之真理,谱农村生活之淳朴原貌,如陈忠实、路遥、余华、莫言等作家笔锋之淳朴浑厚,《白鹿原》、《平凡的世界》、《活着》、《生死疲劳》等小说成经典之作。至武侠小说家金庸,《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等脍炙人口,成影视朝阳之作,经久不衰。至李敖、至王小波,以批评讽刺之文笔成就另类风格。至韩寒、郭敬明、安妮宝贝,以青春清冽之风跃然文坛,以文字文艺之凄美悲恸闪耀光芒。

    然,及至今日,互联网信息空前盛行,网络写手亦日益增多,其写作风格或大同而与小同异,或如出一辙,其实力创作者及大家风范者甚少。论其写作内容,或武侠、或奇幻、或悬疑、或灵异、或言情、或科幻等,以臆想预言类文章为主,其文字真赝杂糅,多有污言秽语横行字里行间;论其情感意义,或无病呻吟,或顾影自怜,或庸人自扰,或为赋新词强说愁,或满怀负能量等,其磅礴正气,情真意切实为匮乏。此类文章内容表象华丽婉转,实为空洞贫乏,读书者切不可沉溺其中,宜择良书而读之。

    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三国演义》中有曰,“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读书者,宜选经典之作,亦因人而异。吾以小学者宜以《三字经》、《千字文》等为主,中学者宜以《论语》、《平凡的世界》等为主;大学者,宜通读《诗经》、《红楼梦》等四大名著之经典书籍。闲暇者,可读泰戈尔之《飞鸟集》、徐志摩之《志摩的诗》等;苦恼者,可读莫言《红高粱》、余华《活着》等。至于个人偏好,书籍者,吾独爱“能探《风》《雅》无穷义,始是乾坤绝妙词”之《诗经》;作者,独爱“一身诗意千万瀑,万古人间四月天”之徽因。吾以林徽因为楷模,广而阅其作品,以学其文之飘逸清灵,之活泼摇曳,之调皮多变。

    梁启超先生有曰,“多歧为贵,不求苟同。”现存各类书籍之浩如烟海,众读者皆可因兴趣之喜好,慎选之,慎读之。

    元代许名奎有曰:“凿壁偷光,聚萤作囊;忍贫读书,车胤匡衡。 ”诸葛先生有曰,“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秉书伏案,博闻强识,览天文,通地理,诵经传,赏曲艺。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方可格物致知。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读书之旨,在于遣极申庸,修身养性,育豁达开阔之胸襟、怀瑾握瑜之品格。读书,亦可明辨是非,于纷繁复杂中沉静内心,于众生苦痛中涅槃重生。

清风和煦,鸟语花香。烦躁不安时,百无聊赖时,奋发图强时,皆可静坐于一方书阑,细品一茗清茶,博阅书之博大精深,沉浸墨香飘逸的水木清华,感落日绣卷帘之静美,悟江山如画之缤纷。宠辱不惊,心旷神怡,何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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